舒太妃精致的妆容有一瞬崩裂。
“阮玉竹这个贱人,居然敢私吞!”几乎是咬牙切齿蹦出这一句。
折雨悄然瞄了桃夭一眼,送上一个五体投地的白眼。
她有预感,这承王府的天,快要变了。
桃夭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,垂道,“臣女实在不知道,母亲竟然这般胆大包天……”
“她胆大包天,你的胆子就小了?”舒太妃冷哼了声,“我可是承王之母,我也是你能用钱收买的?!”
桃夭捏着红手绢拭着泪,“是臣女见识浅薄了,竟然以为太妃会看在这区区八百万两银子的份上,给臣女一条活路……”
“夺少……你说夺少!?”舒太妃被桃夭嘴里的数字炸出了藏匿多年的乡音。
桃夭怯然抬眼,比出八根手指。
说得小心翼翼,“八百万两,是清欢斋去岁一整年的盈利。”
有钱能使鬼推磨。
当年父皇和先承王攻下京都时,舒远不过也是一个乡野出身的统兵,所谓舒家独女,太妃娘娘,当真就不食人间烟火了?
她才不信!
“太妃娘娘,今日之事是母亲的疏忽,求娘娘切莫与她一般见识,清欢斋如今已经是臣女全权做主,若娘娘开恩……”
她红着脸垂眸道,“这笔钱臣女愿作为陪嫁,带入王府。”
“你确定,清欢斋已经完全属于你?”舒太妃的声音多出一抹犹豫。
她能忍住不对那八百万两动心,可对于每年能赚八百万两的清欢斋,她哪里还有不动心的理由?
桃夭浅笑,“前阵子闹到宣政殿,不就是因为清欢斋吗,臣女绝无半句虚言,太妃娘娘随便差个人打听打听就知道了。”
她忽然想起什么,道,“对了,那天夜统领正好随侍圣驾,太妃娘娘可以问问他。”
提及夜湛,舒太妃的眼神瞬厉。
她恍然想起,夜湛就是那日开始,对桃夭念念不忘的。
她原还担心他非要娶桃夭这贱奴之女为妻,她若反对得激烈了,怕会伤及母子情分。
如今看来,桃夭若是嫁给夜澈,那正好绝了他的念想。
而且,她观桃夭提及湛儿时的神色,也全然没有思慕倾心的端倪。
算她还有些自知之明!
“就算你所言非虚,你蓄谋顶替公主嫁入王府欺瞒圣上,就是死罪。”
舒太妃眼底厉色未褪,“念在你说话实诚,我今日就小惩大诫一番,饶你一条性命。”
“把她拖下去,杖责三十,以儆效尤。”
初次见面,不立一立规矩,日后生了儿子,还不得爬到她头上来。
话落,身后几名嬷嬷纷纷上前,伸手拉住桃夭。
桃夭脸色微变,这舒太妃真是比阮玉竹难对付得多。
那么多钱在她这儿,也只够保条命。
不过好在,拖了这么久,时间也差不多了。
她一抬眼,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长廊外疾步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