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?”
“一周后青塘会举办一个比赛,只要你能获奖,不仅可以给你做一波地铁广告,还能将你的画作送入高级拍卖会,同时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。”
程晓星说得比较委婉,参加青塘比赛的人,大多数在画圈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,要么是大师,要么是巨匠,再不济也是名气正盛的艺术家。要从这群高手如云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,其难度不亚于中彩票头奖。
“好。”尤溪点点头,并不知道对方提出的要求有多离谱。
又或许,她只有这一条出路。如今傅锦笙冻了她的卡,自己的存款也所剩无几,没人能帮她,她只能靠自己。
如果放弃了这个机会,她就很难脱离傅锦笙的掌控了。
程晓星双手撑在膝盖上,偏头看她:“能冒昧问一句吗?你为什么要做地铁广告?如果你的画作足够优秀的话,媒体自然会为你引流,比做广告更加便利快捷。”
媒体的指向性比较强,推荐人群大多是爱好艺术的群众,并且地区分散不集中,但如果在地铁上打广告,无论什么样的人群都能接触到,而且范围集中。
她不喜欢一直接受别人的报复,选择回击是她深思熟虑后,决定以暴制暴的方式。
程晓星看着眼前这个人,猛然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,突来的强烈情感让他有些诧异,但尤溪不回答,他也不想追问。
他拍了拍她的肩膀,安慰道:“公司会竭尽所能去帮你,青塘的梦想就是带出一位像陶哥这样优秀的人。”
谈完合作后,程晓星强行带着尤溪去了餐厅,可饭菜上齐了,程晓星却跑没影了。没一会,程晓星手里提溜着礼品盒,回来了。
“新手机,陶哥送你的。”程晓星把盒子递给尤溪,这才入座,“他过不来,所以让我替你买了,白色经典款,尤小姐不挑吧?”
被傅锦笙摔坏的那个手机,她用了三年,还是她自己送自己的生日礼物,她对这些电子产品不挑,最多的用途是看看新闻热榜,记录一些绘画灵感,所以买的都比较便宜,只要用着顺手就行。
“谢了,原本打算吃完饭去手机店转一圈。”她拆了包装,试了试手感,背壳是磨砂质感,摸起来很舒服,“多钱,我给你现……”
程晓星摆手:“陶哥已经把钱转过来了,知道你会给钱,特意嘱咐我不能收。”
“先吃饭吧,快凉了。”
一顿饭结束,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。
尤溪推开别墅门,四分五裂的手机碎片躺在瓷砖地上,放了一夜的玻璃碎渣无人打理,只有满地狼藉。
她俯下身子,从一众碎片中捡起电话卡,默默叹了口气。
如果这些东西她不收拾,就没人收拾,傅锦笙不回家,家里没有保姆,偌大的别墅只有她孤零零一人。这五年,她一直是这样过来的,可不知怎么的,今天竟然觉得委屈。
她去浴室冲完澡,将电话卡插进新手机里,开机后,手机最下方显示有二十条未接来电,最后一条留言停留在17:03分,陶炀的声音带着些许疲倦:先别看热搜,到家了报个平安,我很担心。
尤溪蜷缩在书房的一角,目光触及那些消息,指尖轻触屏幕,简短地回复了一句。
微博推送就在这时炸开。#尤溪谋杀未遂##生死一线#的加黑词条配着现场图片:她半蹲在季浮生身边查看伤口那一幕,被媒体抹黑成二次伤害。
无数条恶毒的留言如潮水般涌来,每一行都浸透着辱骂与诅咒。
“为什么还不去死!”
“杀人犯跪着给影帝道歉!”
“杀人犯一辈子不得好死,一胎生八个儿子,个个不服管教,早年死父母,中年死丈夫,晚年死孩子!”
窗外的雨丝斜斜打在玻璃上,尤溪握着画笔的手还悬在半空,颜料顺着笔尖滴落,洇湿了画纸,手机里无休止的谩骂与诅咒沿着数据涌进书房。
指尖开始发麻,“啪”的一声,画笔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。
她想不通,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恶意。这件事明明是一场陷害,却没有人愿意信任她,还她一个清白……
呼吸被无形的手扼制住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儿往外冲,她狠狠地擦了下眼眶,还是止不住那愈加悲愤的情绪。
来电铃声撞破满室死寂,陶炀轻快的声音夹杂着噼里啪啦的按键声传过来:“亲爱的尤女士,终于盼来你的消息了,这会到家了?”
尤溪隔着屏幕点点头,而后才后知后觉这是在打电话,她“嗯”了一声。
鞭炮似的键盘声悄然停止,“你……看到热搜了。”
“季浮生只是破了一层皮……这件事跟我没关系。”
尤溪强忍着情绪,尽量保持平静:“应该是周亭玉干的。”
“傅锦笙的青梅竹马?”那边传来一声冗长的叹息声,“溪溪,他与你不是良配,你当年为什么不求助我?”
尤溪得知要隐婚时,陶炀刚去国外不久。
师父无意中跟她聊过心事,说陶炀刚去国外,很多事都不顺利,倒不过来的时差,事业上被质疑打压甚至污蔑,很多琐事缠着他。
尤溪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给他安一桩烦心事,后来听说隐婚对象是傅锦笙时,她便彻底放弃了求助的念头。
“师兄,我以为这个选择不会错,当时我很爱他,为了他我做了很多,可傅锦笙对我一直都很冷淡。”
尤溪将头埋在肘弯里,提起时,声音里还是掩不住的失落。
偶有风声掠过听筒,引来一阵呜呜声。
“你别担心,热搜的事我帮你处理,你好好准备青塘的比赛……”
智能锁开启声切断了陶炀的尾音。
傅锦笙刚从公司回来,浑身上下带着股疲惫,羊绒大衣裹着寒意袭进客厅。
昨晚的残局还没收拾,桌子上摆着那天扔进垃圾桶的离婚协议,他紧皱眉头,拿着离婚协议径直去了书房。
书房内,画稿散落一地,女人整个身子蜷缩在椅子里,黑漆漆的杏眼通红,手机的另一端,不断传来男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