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溪只好收了花,心里却没个底。
门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超跑,车膜颜色夸张艳丽。主驾驶窗户开了一条缝,从外面什么也看不清,只隐约能看到浓密的头发在里面晃。
还有站在车前与保安争吵的尤金鸣……
张雅春双手藏在袖子里,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高档场所。尽管两人被保安撵了两次,依旧死皮赖脸待在门口给人添堵。
看到尤溪出来,尤金鸣整个身体扑了上去,一把拽住她的衣领,刚燃烧过的烟蒂的灰不小心抖落到尤溪挣扎的手上,烫出一声尖叫。
玫瑰花在地上滚了几个大圈,终于停到她的脚前。
“把姓周的钱拿出来,我跟妈立马走。”尤金鸣一手丢了烟,看着眼前逐渐惨白的面孔,才稍稍松了力道。
昨天去警局走了一趟,尤金鸣并没有吃一堑长一智,反而更怨恨尤溪。
但到底他只是一个刚过二十岁的年龄,再怎么怨恨,也不敢直接将她亲姐勒死在这光天化日之下。
姓周的?只有周亭玉,原来对方今天不止约了自己,还给了她一个“大惊喜”。
尤溪使尽全身力气,抬手甩了对方一巴掌。
“啪”的一声,尤金鸣吃痛,下意识松手去摸自己的脸。
她从对方的扼制中挣扎出来,脸上血色尽失:“尤金鸣!我不是爸,养你这么多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,爸怎么死的你忘了吗!”
红血丝爬满双眼,尤溪吼完便没了动静,嘴唇止不住在颤抖。
眼泪从眼眶里滑落,她突然在众目睽睽中蹲了下去,捂着脸抽泣起来。
该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呢?
耻辱,怨恨,伤心……
一个为了钱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弟弟,一个为了钱坐视不理的母亲,一个不爱她的丈夫,一个蔑视她的丈夫的白月光。
这一切都是尤溪心里的伤,随便拿一件出来都能让人崩溃的程度,尤溪忍到今天。
可当她抱着那束疑似送错人的玫瑰,却突然忍不住了。
“你别提他!他车祸走得跟我没有关系!他家暴妈妈你忘了?他死有余辜!”尤金鸣站在尤溪身旁大吼。
尤溪捂着耳朵直摇头,恨不得此刻什么都听不到。
周亭玉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餐厅门口。
她对面前的一切熟视无睹,只道:“尤小姐,你忘了拿现金了。”
听到钱,尤金鸣立马回头,便看到周亭玉怀里抱着现金,口罩墨镜重新戴到脸上,什么表情都看不见。
尤金鸣几乎是从周亭玉怀里抢下现金的,不管是多少拿着便要走,被周亭玉一把拉住了。
说是拉,其实只是食指跟拇指捏了一点衣料,能看出来她还是很嫌弃尤金鸣。
“答应我的事别忘了。”周亭玉很快松开手,只见尤金鸣喊了声“知道了”,便带着张雅春离开了现场,毫不理会在一旁崩溃的尤溪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像是胜利者的宣告,一下一下刮着尤溪的心脏。
那人微微弯腰,低语声在耳边响起:“你说傅锦笙看到你这副狼狈的样子会不会更加厌恶你呢?”
话毕,只听扑通一声,周亭玉凭空摔坐到地上,而傅锦笙恰好目睹了这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