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得哭?”他问。
于胭坚定地摇头,“我激动还来不及呢,怎么会哭?”
许多年后,当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场求婚,于胭真的感动得泪流满面,捂着嘴说了实话,说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也能被这样重视、这样认真地对待。
当然,这些都是后话。
回到北城后,于胭觉得气温骤降,这两天飘起了雪。
大概是到了年底,赵冀舟公司的事务比较忙,工作日他很晚才回来,就是为了周末带她出去玩儿。
于胭觉得短短一个月,他带着她玩儿了不少地方,也见了不少朋友。
一切似乎是常态化的发展,但于胭又觉得有些不一样,比如他对她的称呼。
年前,他带着她出席了一场宴会,据他介绍说是圈子里一个长辈过六六岁的生日,六六大寿,自然要重视,北城的权贵圈几乎都参与了。
于胭跟着赵冀舟盘旋在人群中央,穿着晚礼服,光鲜亮丽。
圈里人在这种场合都喜欢带个女伴,一个面生的女人,大家往往不会过多问她是什么身份,免得是个小情人,说出来让双方尴尬。
可赵冀舟一反常态,拉着于胭的手,主动跟人介绍说:“孙伯伯您好,这是我的未婚妻,于胭。”
于胭听到“未婚妻”这个词的时候人都惊呆了,一如当初在沈凝的婚礼上,他的那一句“女朋友”。
她突然想到,其实他的爱一直都是热烈的,只是她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到了一个很低的难以启齿的位置。
赵冀舟捏了捏她的手,“胭胭,这是孙伯伯。”
于胭立刻点头问好,敬了人家一杯酒。
一口酒入肚,于胭人还是像悬在半空,挽着他的胳膊小声问:“怎么就是未婚妻了呢?”
虽然婚求了,但是按照北城的礼仪,还要订婚,订婚之后,才算是“未婚妻”。而他们,从南城回来,虽然把招摇过市的事都做了,但归根到底,她都没正式见过赵铎和岑凌。
想到这,她心中有些酸涩。
赵冀舟站在她面前,拦住她的路,问她:“怎么就不是呢?”他拉起她的手,摸了摸手上的戒指,“宝宝,贼船我都上了,下不去了。”
于胭玩笑着说:“那我给你踢下去,就当帮你一把。”
赵冀舟轻笑了声,当时没和她计较,依旧带着她四处给人介绍这是他的未婚妻。
到了晚上,于胭才知道,她早晚得死在自己这张嘴上。
回家后,于胭卸妆洗澡,换好睡衣在床上等着他,却被他攥着手腕拉了起来,抱到了衣帽间。
她条件反射地勾住他的脖子,“我都换完衣服了。”
赵冀舟轻“嗯”一声,把她放在衣帽间的沙发上。
衣帽间有一整面墙的镜子,于胭在镜子里能看到自己光洁的双腿,她有些自恋地对着镜子晃了晃腿,她觉得自己这双腿是真的漂亮。
赵冀舟察觉到她的小动作,手握住她的脚腕,制止住她的乱动,他捏住她光滑的睡衣布料,纠正她刚刚的话,“不是换衣服,带你看点儿别的。”
他挑起她的下巴,让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不置可否地评价:“很美。”
于胭瞳孔放大,视线所及之内除了他,还有镜中的自己。
她脸色绯红,面若桃花,心里对着镜子也太变态了吧,人就被他抱到了腿上。
于胭跨坐在他的腿上,听见他蛊惑着问:“宝宝,还要把我踢下船吗?”
他滚烫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、后颈和蝴蝶骨上,她觉得酥痒,弓着腰要躲,“你怎么这么记仇,我就是随口说说。”
“嗯。”他表面上答应了,实则手轻轻摩挲着她心灵的通道入口。
于胭轻吟了声,“还说你不记仇?”她不敢低头,羞于面对淋漓尽致的一切。
坚硬与柔软,本来就该是一体的。
他突然问:“宝宝,你是不是胖了?”
她逃避着抬起头,她明明才胖了三四斤,一顿饭的事儿,就被他发现了。可她抬头间,却又撞见了镜子中的自己与他。
在暖黄色的灯光下,在柔软的沙发上,她是如何接纳他的,她看的清楚。她不敢多想,把眼睛闭上,睫毛还在颤抖着。
“你才胖了。”她急着反驳,手还要去打他,他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。
赵冀舟手覆在她的眼睛上,“宝宝,睁开眼,看看我。”
“这是幸福肥。”他捏了捏她的脸颊。
“不要。”于胭倔强地紧闭着眼,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波涛汹涌。
她像是一叶扁舟,波动在大海上,茫茫大海,只有她自己,还翻滚的波浪。她颠簸着,只能紧紧攀附着他。
她紧紧攥住他的胳膊,似乎还在和他说她胖了这件事较劲儿。而他,他胳膊上甚至青筋暴起,努力把她推上风暴的中心,“宝宝,你怎样都美。”
赵冀舟头偏在一侧,盯着镜子中紧密相连之处,他想,她怎么可以这么美。
他手抬着她的下巴,轻捏两下,又和她商量着说:“宝宝,睁开眼,看看我,你明明很喜欢的。”
于胭觉得自己疯了,像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一般,她在心里问自己,怕什么,她凭什么不敢看,又不是没见过。
经历过心里挣扎之后,她颤抖着睫毛睁开了眼睛,眼中还闪着潋滟的水光,瞳孔中也倒映着两人交织的身影。
她甚至看到了男人得意的笑,她把头扭过去,对上他深邃的眸子,“笑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