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沉思着,于胭突然扭过头来叫他,她挽住他的胳膊,对老太太说:“姥姥,这是我男朋友,带回来给您看看。”
赵冀舟穿着一身正装,叫了声“姥姥”,抬手把特意买的无糖的山楂糕还有其他小零食放在床头柜上。
人上了年纪了,越来越爱吃小零食了。
老太太看着赵冀舟,拿出家长的架势,问他多大了,是做什么工作的,父母都是做什么的。
赵冀舟一一耐心地回答。
老太太大概是很满意,又刨根问底地问他和胭胭是怎么认识的。
于胭忽然鼻子一酸,看着老太太的满头银丝,觉得岁月不饶人。她想,若是小时候的姥姥,估计还会给赵冀舟一个下马威,告诉他不能欺负自己。
赵冀舟笑了下,和于胭不约而同对视了一下,“我当初对胭胭一见钟情,但是她眼中没有我,我就放弃了。后来,我们又遇见了,我借给她一件衣服,不小心把手表也放在那件衣服里了。她要感谢我,还我东西,一来二去我们就算认识了。然后我就追她,总算是追到了。”
于胭眉头微蹙了下,看着编故事能力一绝的男人,在心中暗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,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纯情的男人的形象,也美化了他们最开始的不堪。
突然,老太太又问:“那你们打算时候结婚啊?”
话题还是被引到了这个上面,于胭赶紧故作娇羞地说:“姥姥,我还小呢,先不提这件事。”
她瞥了眼赵冀舟,听见他说:“我暂时的计划是胭胭毕业后娶她回家,我希望能早点和她有个家。但家从来不是她的牢笼,而是她的一个港湾。她依然可以选择做自己热爱的事情,毕竟她还年轻。”
于胭被说的一愣一愣的,她不知道这番话是他故意说来应付姥姥的问题的,还是真的。
老太太和赵冀舟聊了不少,她很满意于胭这个男朋友,临结束的时候还把于胭的手塞进了赵冀舟的手里,轻拍着叮嘱他要照顾好于胭。
赵冀舟点头,“您放心,我会的。”
出了家门后,外面飘起了小雨,赵冀舟拉着她给她塞进了车里,问她冷不冷。
于胭没回答这个问题,勾住他的脖子,“赵先生,随机应变的能力不错呀,还说的对我是一见钟情。”她亲了亲他的下巴,问他,“你离不离谱?”
赵冀舟轻嗯了一声,“离谱。”
于胭皱了皱鼻子,手上的力道收紧,“怎么就离谱了?我年轻貌美身材好,怎么就不能对我一见钟情了?”
赵冀舟的喉结擦在她的胳膊上,他闷笑一声,问她:“怎么这么不讲理?我说是一见钟情你不信,我说不是你又要谋杀亲夫。”
于胭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,抬眼看着挡风玻璃,上面覆上了雨滴。
她终于按捺不住,“所以,叔叔阿姨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,对我?”
赵冀舟想起赵铎在岑凌的施压下长叹一口气后点头,轻笑了下,“胭胭,你觉得他们要是不同意会任由我们这样走下去吗?”
按照赵铎的性格,若是不同意,他早该出手干预这事了,怎么可能任他们这么光明正大地放纵下去?
于胭脑子有些蒙,甚至隐约听见了细雨拍打在车窗上的声音,“所以,你和我姥姥说的那些计划,你的打算,都是认真的?”
她还以为他在搪塞姥姥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?”害得她心惊胆战半个月,每一次她给他上药,她都要心里煎熬一次。
赵冀舟把偏过头的姑娘拉回来,他手抬着她的下巴,吻了上去,呼吸紊乱间,他解释:“也是在前两天我爸才点头的,否则我怎么能轻易跟你回来见姥姥。”
赵铎固执,赵冀舟亦然,父子两人周旋着,没人肯退一步。
站在中间为难的是赵霁月和岑凌。
岑凌不喜欢于胭,可她话上已经同意接受她了。赵冀舟用逼上梁山的方式逼她心软,她自然知晓若是出尔反尔,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,可能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来。
夜半,岑凌和赵铎商量着说,就随舟儿去吧。
门当户对很重要,面子很重要,可她私心认为儿子的幸福也很重要。
赵铎听了岑凌的话,总算是在僵持中退了一步,允许了这段感情存在。
于胭头靠在他的肩头,眼圈有些红,她觉得上帝总算是眷顾了她一次。
窗外的细雨还在飘,潇潇暮雨洗清秋,转眼却又是一年冬。
于胭真的理解一个词叫“否极泰来”,这年冬天,她的事业出现了一个转折点,她和苏允萧收到了今年圣诞节的一个线下音乐节的邀请,要去南城。
大概是在从津城回来没多久,她收到的邀请。
那阵子于胭很忙,毕业论文进入选题阶段,绞尽脑汁地想选题,还要和院里的教授交流,找老师带自己的毕业论文。
苏允萧很想去参加音乐节,这是一个舞台,是他睽违已久的舞台。于胭盘算了一下日期,圣诞节已经到了期末月,可她还是咬咬牙答应了。
后来才知道,自己的每一次选择都是当下最好的安排。
赵冀舟本来说要陪她一起去南城的,但后来又说手头有些急事,便让赵霁月跟着她一起去。
赵冀舟人虽然没到,但却把行程、酒店都给他们安排妥当了。
音乐节虽然只有圣诞节的那一个晚上,但赵冀舟还是赶着他们提前三天过去了,于是于胭便和赵霁月、苏允萧在那边逛了三天。
南城的气候相当于北城的夏天,音乐节的舞台上于胭特意选了一条白色的修身裙子。这条裙子的灵感来源于星空,长裙上点缀着银色星星,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光。
长裙的下摆呈扇形状铺散开,会随着走动轻轻摆动,优雅、灵动又俏皮。
发型师给于胭做了个日抛的卷发,头发自然垂落在肩上,如波浪般起伏,和她今天的妆容相得益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