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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浓的情话藏于书中(第1页)

第二日晨光刺破薄雾,青蘅故意将脸埋在账本里,听见渡心斋的铜铃响也不抬头。梁平捧着《青乌经》踱到她身边,袍角扫过案头时带起一阵墨香:“《阳宅十书》有云,‘凡宅左有流水,谓之青龙;右有长道,谓之白虎……’”

“闭嘴!”青蘅猛地合上账本,震得砚台里的墨汁四溅,“你不如说,‘书中自有颜如玉,所以梁平不需要女人’!”她气鼓鼓转身,却见梁平呆愣的模样,突然想起昨夜他举着经书追到回廊,口中还念着“有美一人,清扬婉兮”,气得又跺脚。

此后三日,青蘅见他就绕道走。可梁平偏像解不开的风水局,总能在她晒五帝钱时晃悠过来:“《葬经》言‘气乘风则散,界水则止’,这晒符的方位该在巽位……”话没说完,青蘅抄起扫帚将他推出院门:“你跟《葬经》过去吧!”

第五日暴雨突至,青蘅望着漏雨的屋檐正犯愁,梁平抱着工具箱出现时,她扭头就走。却听身后传来急切脚步声:“且慢!《营造法式》记载,修补漏雨需先寻‘天沟’走向……”青蘅忍无可忍转身,指着他鼻尖:“梁平!你再说一句经书,我就把你做成桃木剑上的符咒!”

雨幕中,梁平握着扳手的手微微抖,突然将书往怀里一塞:“那、那我背《千字文》总行吧?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……”青蘅看着他涨红的脸,又气又想笑,抓起屋檐滴落的雨水泼过去:“呆子!”转身时,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。

梁平独坐书房,指尖反复摩挲《宅经》卷角,案头罗盘指针无规律地轻颤。窗棂外青蘅与小荷说笑声传来,却在瞥见他身影的瞬间戛然而止。他望着满架典籍喃喃自语:"书中说阴阳调和则吉,可为何我与她的气场总似对冲的煞局?"

子夜时分,他手持罗盘在渡心斋来回踱步,终于在青蘅卧房外驻足。月光下,他依《八宅明镜》之法,将五帝钱按"坎宅巽门"的格局埋入墙根,又取来桃木枝在窗棂刻下"解语符"。当最后一枚铜钱嵌入土中时,罗盘突然出蜂鸣,天池之水泛起涟漪,倒映出他紧锁的眉头。

第二日清晨,青蘅推开房门,却见门槛处摆着个古怪的竹编八卦阵,阵眼插着支沾露的玉兰花。更离谱的是,自己平日晾晒的帕子竟被整齐叠成"比翼鸟"的形状,压在一本翻开的《诗经》下,书页间红笔圈着"投我以木桃,报之以琼瑶"。

"青姑娘!"梁平从转角闪出,怀中还抱着本《阳宅会心集》,"我依书中所言,在你房前布了鸾凤和鸣局,又设了解厄阵"他话未说完,就见青蘅抓起竹阵狠狠摔在地上,散落的竹片正巧拼成个歪斜的"囧"字。

"梁平!"青蘅跺脚时,间银铃清脆作响,"你用风水局解得了宅子的煞,解得了我心里的气吗?"她转身欲走,却听身后传来慌乱翻书声,伴着梁平急切的呼喊:"等等!《撼龙经》里好像啊!"

青蘅回头,只见梁平被散落的书卷绊倒,怀中滚出的不仅有古籍,还有张画着歪扭小人的纸条,分明是她前日随手丢弃的涂鸦。暮色中,两人隔着满地狼藉对视,梁平耳尖通红,她却突然扑哧笑出声,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。

青蘅憋着笑,将一摞用牛皮纸包好的册子悄悄塞到梁平案头时,故意用朱砂笔在纸皮上画了朵含苞待放的桃花。次日清晨,她躲在屏风后偷看,只见梁平捧着册子皱眉端详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"春宫图秘卷"几个歪斜的字迹,喉结滚动得比往常更快。

"这这成何体统!"梁平突然将册子重重摔在桌上,震得罗盘都跟着跳了跳。青蘅探头望去,却见他耳尖红得几乎滴血,翻到一半的页面上,仕女的衣带才解了一半,就被他用镇纸死死压住。"《文昌帝君阴骘文》明言勿近邪色,这般低俗之物"他絮絮叨叨收拾残卷,连散落的画页都要按八卦方位叠整齐。

可当青蘅故意调侃"梁先生不如用这解风情"时,他却突然从袖中掏出本《素女经》,耳尖仍泛着红:"若论阴阳调和之道,正统医书早有记载,何必"话音戛然而止,因为青蘅正举着一面铜镜怼到他面前——镜面里,梁平慌乱藏起春宫图的模样,倒比册子上的仕女图还要鲜活三分。

"原来梁先生看医书时,也是这般面红耳赤?"青蘅笑得前仰后合,看着梁平手忙脚乱地将两本书都塞进檀木匣,还郑重其事地贴上"天机不可泄露"的符咒。暮色漫进窗棂时,她瞥见他偷偷将匣子挪到《宅经》最底层,却又忍不住翻开《素女经》,用朱砂笔在"九法"处画了个小小的问号。

青蘅攥着扫帚立在门槛,看着梁平倚在廊下,正慢条斯理地给新来的女香客讲解"风水养颜术"。他垂眸翻动《相宅经纂》的模样清雅如玉,可说出的话却让青蘅浑身颤:"姑娘印堂微蹙,宜在床头悬同心结"话音未落,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根红绳,指尖灵巧地绕出个缠绵的结,"此乃双飞燕编法,可助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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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梁平!"青蘅的扫帚重重砸在青砖上,惊得女香客手中的茶盏当啷作响。她大步上前,瞥见梁平袖中露出半截泛黄画纸——分明是那日她塞的小黄书里的折页。此刻他竟用书中偷学的"撩拨之术",对着旁人温声细语!

"青姑娘莫急,"梁平还欲解释,手中红绳又晃出个惑人的弧度,"我这是依《阳宅十书》"话没说完,青蘅已抢过红绳缠在他腕上,狠狠打了个死结:"好个学以致用!你倒是把阴阳调和的学问,都用在别人身上了?"

围观的女弟子们捂嘴偷笑,阿绫怯生生开口:"梁先生方才说,此法能""住口!"青蘅的银步摇剧烈晃动,抓起案头的《鲁班经》就往梁平怀里砸,"你有本事,对着这本书谈情说爱去!"转身时,裙角带翻了案上的罗盘,天池之水泼在梁平衣襟,晕开的水痕倒像是个尴尬的唇印。

梁平望着青蘅远去的背影,间银步摇晃出的残影都透着怒意,他低头看着被红绳勒出红痕的手腕,满心困惑。怀中《鲁班经》还带着青蘅掌心的温度,可书页间夹着的那张春宫图折页却硌得他心慌——明明按图中学来的技巧,能把风水知识讲得生动有趣,为何青蘅反而更生气了?

“梁先生,您真能借风水助姻缘?”女香客的娇声问询打断思绪。梁平下意识摸出另一根红绳,刚要施展从书中偷师的“缱绻结”,却瞥见青蘅躲在月洞门后,正举着桃木剑恶狠狠地剜他。他手一抖,红绳啪嗒掉在地上,在青砖上蜷成个狼狈的死结。

入夜,梁平对着烛光研读《葬经》,试图从“乘生气”的理论里参透青蘅的心思。窗外突然传来窸窸窣响动,他掀开帘子,只见青蘅正踮脚往他窗台上放东西,月光勾勒出她气鼓鼓的侧脸。梁平心头一动,快步追出,却只捡到本用黑布包着的册子——翻开竟是《洞玄子》,扉页上朱笔写着:“梁先生既爱‘活学活用’,不妨再精进些!”

他攥着册子呆立当场,忽听得拐角处传来憋笑的抽气声。梁平望着手中泛黄的书页,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,那些从春宫图上学来的撩人技巧,为何总让青蘅炸毛。夜风卷起他的衣摆,吹得案头罗盘指针疯狂打转,他却喃喃自语:“书中说‘阴阳相交’,可我怎么就把这‘交’字,用错了方位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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