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夏的蝉鸣在镇北王府的槐树上炸开,陆景渊站在柳诗瑶闺房门前,指尖叩门的力度几乎要将木门震碎。屋内传来慌乱的脚步声,半响,门“吱呀”开了条缝,春桃探出头来,脸色惨白如纸。
“世子……”
“让开。”陆景渊冷着脸推开房门,墨色劲装扫过门槛,腰间佩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柳诗瑶蜷缩在妆台前,间珠钗歪斜,正在往抽屉里塞什么东西。
“表哥这是做什么?”她强作镇定,指尖却在袖中攥紧了帕子,“难不成听信了姜婉的谗言,来兴师问罪?”
陆景渊不答话,从袖中取出张泛黄的当票,“啪”地拍在妆台上:“城西当铺的掌柜说,半月前有位姑娘典当了一支金钗,换了五十两银子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柳诗瑶腕间的翡翠镯子上,“巧了,当票上的描金牡丹纹,与你今日戴的镯子纹路一模一样。”
柳诗瑶脸色骤变,镯子“当啷”掉在地上:“我……我典当饰是我的自由,表哥管得着吗?”
“管得着。”陆景渊又取出个布包,里面滚出几锭银子,“这些银锭上的‘城西当铺’刻痕,与张狗儿身上搜出的分毫不差。他已招认,收了你的银子,假扮清砚公子。”
“表哥竟然派人调查我!”柳诗瑶尖叫着站起身,妆台上的胭脂盒被撞翻,朱砂粉洒了一地,“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,也不相信我?”
“外人?”陆景渊冷笑,“姜姑娘调查清楚后,第一时间把证据交给我,而你——”他抓起案上的伪造信笺,“却让人模仿她的笔迹写情书,散播谣言。”
柳诗瑶后退半步,撞翻了身后的绣凳:“那是因为她抢了我的表哥!从小到大,我喜欢的东西,她都要抢走!”
“荒谬!”陆景渊猛地拍案,震得铜镜嗡嗡作响,“你喜欢的东西便要抢?那你可知,姜姑娘从未主动招惹过你?”他从怀中取出枚翡翠双鱼佩,“这玉佩根本不是你的,是你让人故意遗落,想坐实‘清砚公子’与她的‘私情’。”
柳诗瑶望着玉佩,突然捂住耳朵:“我不管!我就是要让她尝尝失去的滋味!她凭什么什么都有?侯府嫡女的位置是她的,你的心也是她的……”
“够了!”陆景渊上前两步,抓住她的手腕,“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,却用这些下作手段伤害无辜的人。若让舅舅知道你这般胡闹,他会作何感想?”
提到镇北王,柳诗瑶浑身一颤,泪水大颗大颗砸在胭脂粉上,晕开一个个红点:“表哥明明知道……明明知道我从小就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陆景渊语气稍缓,却依旧冷硬,“但喜欢不是犯罪的借口。你今日能为了我陷害他人,明日便能为了其他事不择手段——这不是我认识的柳诗瑶。”
柳诗瑶猛地抬头,望着他眼中的失望,突然想起小时候。那时她总跟在陆景渊身后,他教她骑马射箭,给她摘树上的槐花,说她是最可爱的妹妹。可如今,他看她的眼神里,只剩厌烦。
“表哥,我……”她哽咽着伸手,却被他避开。
“明日去侯府给姜姑娘道歉。”陆景渊转身走向门口,“若再让我现你耍花样,就别怪我亲自送你去庄子上反省。”
“不要!”柳诗瑶扑过去抓住他的袖角,“我道歉,我明天就去!求你别告诉父亲……”
陆景渊低头看着她散乱的丝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轻轻扯开她的手,声音放软:“诗瑶,你本该是肆意洒脱的镇北王府千金,为何偏要困在这小情小爱里?”他顿了顿,“姜姑娘说得对,你值得更好的。”
次日巳时,侯府门前。柳诗瑶身着素色襦裙,手中捧着一束墨兰,指尖微微抖。绿萝打开门,见状挑眉:“柳小姐今日倒是清雅。”
“劳烦通传,诗瑶特来赔罪。”柳诗瑶低头,墨兰的香气萦绕鼻端,却压不住心中的忐忑。
姜婉在花园接见了她,手中正给墨兰浇水:“柳小姐今日来,可是想通了?”
柳诗瑶将花束放在石桌上,福身行礼:“前日是诗瑶糊涂,望姜姐姐海涵。”她取出张纸笺,“这是我写给京中贵女的致歉信,澄清了谣言。”
姜婉放下水壶,目光扫过信笺:“其实你不必如此。”她示意绿萝上茶,“感情之事,本就勉强不得。”
柳诗瑶咬唇,突然开口:“姐姐为何对我这般宽容?我曾那样害你……”
“因为我知道,你本心不坏。”姜婉轻笑,“何况,陆世子早已告诉我,你小时候曾把唯一的糖糕让给乞丐,还因此被舅妈责罚。”
柳诗瑶惊讶抬头,却见姜婉眼中带着笑意:“有些东西,藏在心底,比表露出来更珍贵。”她顿了顿,“比如你对世子的心意,若用在正途,定能成为更好的自己。”
微风拂过,墨兰的叶子轻轻晃动。柳诗瑶望着姜婉温和的面容,突然明白为何陆景渊会钟情于她——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或美貌,而是因为她永远能在纷争中保持本心,从容应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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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姐说得对。”她轻声道,“诗瑶以后会好好学管家理事,做个像姐姐这样的人。”
姜婉摇头:“不必学我,做你自己便好。”她取出支玉簪递给柳诗瑶,“这是我母亲的遗物,送给你。”
柳诗瑶望着簪子上的并蒂莲纹,突然笑了:“姐姐可知,表哥书房也有支类似的簪子?”她将簪子别在间,“不过现在,我更想学会如何管理王府的田庄。”
是夜,陆景渊收到姜婉的飞鸽传书,信上画着一盆盛开的墨兰,附了句:“花已开,蝶自散。”他望着窗外明月,轻笑出声,对阿福道:“去库房取两本账册,明日给镇北王府送去。”
“世子这是要教柳小姐管家?”阿福挠头。
“不。”陆景渊将信笺收入锦囊,“这是给她的成长礼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投向侯府方向,“有些人,只有学会与自己和解,才能真正长大。”
侯府花园里,姜婉望着柳诗瑶送来的墨兰,绿萝轻声道:“姑娘,您真的不介意她之前的所作所为?”
“介意过。”姜婉轻笑,“但比起介意,我更高兴看到她放下执念。”她轻抚兰叶,“深宅里的女子,本就该相互扶持,而非相互为难。”
绿萝似懂非懂,却见姜婉眼中闪烁的光芒。夜风拂过,墨兰的香气飘向远方,带着几分释然与希望。而有些故事,终将在这花香中,写下新的篇章——关于成长,关于释怀,关于真正的爱情与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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