绒雪刘暖倩手挽着手就去接水,刘暖倩看了眼旁边,只有她们俩人在接水。
低声跟绒雪说:“现在学校都在传宋渡安和你在一起了!”
绒雪挑了挑眉。
刘暖倩一副老母亲模样叮嘱绒雪:“你现在很危险,现在多少女生都盯着你,都想看看你是谁呢,你要出教室的话,一定得带上我啊。”
绒雪很狡黠的笑了一下,搂住刘暖倩,点头表示她知道了。
过了两天,老师们效率很高,期中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,一群人挤在一楼的流动榜上伸着头看成绩。
绒雪和刘暖倩她们是从三楼跑下来的,前排已经没了位置,两人使劲踮脚仰头去看前面的成绩单。
“第一名,第一名,绒雪?”
“谁是绒雪啊?”
“七班那个哑巴。”
“哑巴也能考第一啊?”
“嘘,声音小点,就那个就那个,眼睛圆圆,脸特小特白挺漂亮那个。”
前面的一堆里已经逐渐传出隐约的感叹。
绒雪和刘暖倩已经放弃挣扎,站在原地等前排人走完再看。好不容易前排人散尽,两人终于挤到前面,刘暖倩伸着手指,一下就看到了:
年纪第一名,绒雪。
她大叫起来,抱着绒雪就原地很欢乐的蹦跶了好几下,绒雪也弯着眼笑,把分数细细记下来。
“我是咱们班第二十名!可以可以,我已经很满意了。”刘暖倩对于自己的进步很骄傲。绒雪往成绩单逐步往下看,就看到了宋渡安的成绩,最後一名。
心里叹了口气,觉得自己的辅导之路实在是任重而道远。
回到教室的时候,宋渡安不在座位上,张筠也不在,刘暖倩问了句:“张筠哪去了?”前排的姚涵转过身跟刘暖倩说:“他和宋渡安他们一起去操场打球了。”
说完话,撇了一眼绒雪。那眼神说不上友好,带着点挑刺的不满。刘暖倩看在眼里悄声跟绒雪说:“她喜欢宋渡安,现在看到你和宋渡安的关系变好,就对你有意见了,上次我还看见她们几个人窃窃私语。”
绒雪点了点头,其实没太放在心上,总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讨厌或者看不惯别人,这时候解释和逃避都是无济于事,不如坦荡接受。只要自己对自己的认同度和主体性够强,外界的声音对她来说都不会让她摇摆猜忌自己,反而使她明白真正想要的和在意的是什麽。
比如对她来说,绒雪翻开书,开始整理竞赛题,她最想要的不过是通过这些切实的成绩和知识,完成自己更远更大目标的途径。
为了摘取皇冠而爬山涉水路途中,爬上她小腿的藤蔓和在她耳边嗡嗡作响的蝇虫,便算不得是什麽可以被在意的东西。
上课之前,宋渡安和一群男生拍着篮球回到班里,张筠揽着宋渡安的肩膀,兴奋的脸都红了,黑红黑红的有点像烤糊了的红薯,在浩浩荡荡一群人中揽着宋渡安止不住的夸他,声调亢奋,整张脸每一块肌肉都兴奋的不知所以:“安哥实在太厉害了,我靠我简直服了最後几秒那个三分,神了简直!神来一手!”
“我靠真的,你们刚才谁拍了没?这他妈历史性地一刻,谁拍了发给安哥啊。”
“我什麽时候能打出个这这种球哎呀,真是牛。”
宋渡安也微微勾了下唇角,明明已经是冬天,气温骤降的厉害,人人都裹紧校服里的厚衣服,这几个打球的反而把校服都脱了,搭在肩膀上,系在腰上的,怎麽样的都有,浑身散发着热气走进教室。张筠坐下来,把校服扔进抽屉里,穿了件敞开怀的黑色棉服,热得止不住的扇风,刘暖倩这时候也不在座位上,他就站起身来去开刘暖倩身边的窗户。
呼啸而过的寒风一下子吹进教室,立马有几个人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,手揣在口袋里到处看冷气来源。
绒雪校服里穿了件白色的棉服,鼓鼓的有点行动不便,她将棉服的衣领拉上去,只留出两只圆眼睛露在外面,很像一种埋在雪里警惕的白鼬,人小小白白的窝在那,眼睛机灵的圆溜溜。
宋渡安看了一眼绒雪问她:“你冷?”
绒雪侧过脸去看宋渡安,这人穿了件黑色卫衣就那麽坐在那,看不出一点冷的模样。
“一点也不尊重冬天。”绒雪腹诽。
她写在纸上:“这是冬天,不冷才奇怪吧。”
宋渡安站起身,明明离窗户有一段距离,他却一伸手就够到了,将窗户合上,冷风被彻底隔绝在外。
绒雪看着宋渡安关窗户,就想起来了她们第一次遇见那天,宋渡安那时候恶狠狠的样子,现在宋渡安倒是没再在她面前做出过这种表情了,更多是是那种内敛的冷言冷语。
她记起来李西子的事就对宋渡安写:“我和我妈妈已经找到合适的房子了,这两天应该就能搬过去。”
宋渡安接过来纸条,皱着眉看完,转过身问她:“你为什麽以为搬家了他就再也找不到你们?”
绒雪抿了一下嘴,下意识揪了揪手指上的倒刺写:“他和我毕竟不是一个学校的,而且以後上下学我妈妈会接送我的。”
宋渡安看着绒雪,女孩眼神明亮,写字的手纤细白皙,连血管都不显露,手腕也细的吓人,仿佛他两根手指都能圈住,一用力都会被折断。
但她写字的时候和看他的神情,却又带着种学生气的沉静温柔。
她太纯洁,太天真,同时也也太尖锐,太易碎。
宋渡安沉沉的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