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鳢说得轻松,不是盲目乐观,而是现在能够大致感觉到二十三根尾巴毛的去向。
在水球庭院里舒舒服服休息了一晚,常霄的伤势已经基本愈合,乌利利的更是差不多看不出来了。
乌鳢就叼着一根棒棒糖,准备出门抓鬼:“你们都是病号,我一个人出去吃独食……出去干活就可以了。”
小庭院里到处是弥漫的灵气,十分适合修炼。
海沙作为队长也难得偷懒,只不过表情还是保持严肃:“好的,都交给你了。”
“放心吧!”自信小鱼,不怕困难。
相九把他提溜回来,塞给他一只粉海兔,自己变成小白蛇盘踞在后座。
小黑鱼就熟练地游到了粉海兔上面站好,开始夸:“哇,你好闪啊!这才是猛男应该有的坐骑!”
粉海兔已经很长时间没看见小黑鱼,浪得快成野生的了。
现在看到主人,想到岛上被它啃得没有一片完整叶子和花瓣的菜园子,心虚地抖动裙边,刚起步的时候还差点熄火。
粉海兔:完了,要变成麻辣兔头!
小黑鱼奇怪地拍了拍它的脑门,然后拿出一个暗红色珠子:“差点忘了开导航。”
呜哩呜哩小队站在水球庭院里,怎么看都觉得像过家家一样的组合十分不靠谱。
小白蛇伸过脑袋:“会不会?”
“会的会的。别急,我研究一下。”乌鳢对灵力的使用全靠本能,打架做饭的时候用起来很溜,现在就不太行,捯饬了好一会儿。
珠子像是坏掉的电器一样,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。
小黑鱼把珠子放在粉海兔的头顶,拍了一下。
海兔头发出“咚”地一声。
小黑鱼摸摸软软海兔头:“好听吗?好听就是好头。”
海兔的裙边都停了停。
它要是回答好听,那是不是脑袋还得多挨两下?
要是回答不好听,那它的脑袋就不是好头?
小黑鱼当然不会故意去敲打(物理)自己的坐骑,确定海兔头没事之后,就把珠子晃了晃。
珠子就发出一道道或明或暗或长或短的红线,指向四面八方,有点像是古早的闪光球。
小黑鱼觉得太闪了,用胸鳍把大部分的光线摁进珠子里,留下最短的一条,放回到海兔脑袋上:“走,一个一个来。”
粉海兔早就等着这一刻,载着小黑鱼到处跑才是它的本职工作,砸脑袋什么的不是。
小小的粉海兔在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唰一下就消失不见了。
乌利利站在原地,下意识计算了一下速度:“好家伙,那么点个头,跑得比我喷墨的时候还快。”
他的瞬时加速度是很快的,甚至极限速度能够超过海沙。
海沙早就已经习惯了,等他们离开,就把剩下的人集中到院子里,也不用特意挑地方:“机会难得,都抓紧时间修炼。”这样好的修炼环境可不多。
常霄就直接盘坐在院子里的一株银霄花下。
他盘坐的姿势不是双腿交叠,而是尾巴像是蛇一样盘绕成一个圈。
看过银珠从鲛人变成蛟之后,海沙有点明白,常霄也在经历同样的事情。只不过常霄的变化并没有银珠那么快速,还需要更多的积累。
逃跑的二十三个鬼,用乌鳢的话来说,那就是二十三根尾巴毛,离开了本体的支撑,力量短时间内不可能得到快速加强。
如果它们蛰伏下来,慢慢修炼,那它们就相当于本体的二十三条命,哪怕时间再长,总有一天能够修炼出另外一个本体来。理论上,只有逃脱了一个,大金鱼就不可能被彻底杀死。
它们的复制非常隐蔽。像飞鱼这样对危险高度敏感的资深探险队,都不知道身边的人什么时候被替换了,神经粗一点的普通人就更不知道了。
它们还能够做到只复制本人的记忆和技能,让自己寄生在人体内,慢慢同化寄主。
以现在人鱼社会的科技力量,很难去辨识这样的改变。哪怕辨识出来了,也很难消灭。
不过好在乌鳢在,他还有红珠子定位系统——来自大金鱼的红珠子,对于力量同源的鬼的动向非常清楚。
两者本来就是一体的。同一个人的左手当然能找到自己的右手。
力量不足的鬼寻找寄生的目标,当然是距离近、普通人为主的小城。
小城本来就没多大,粉海兔的速度飞快,一眨眼就把他带到了目标面前。
被寄生的人正在公共体育场和人玩水球,完全不知道自己……鬼附身。
乌鳢见到了人,才觉得棘手,问相九:“阿九,我这会儿冲过去把人逮出来不太好吧?”
他还在犹豫,体育场里的人已经率先发现了他,推开水球就向他游了过来:“嘿!真的是锦哥!锦哥怎么现在有空回来玩儿?医学院的课程不忙吗?看新闻你去年被医闹了,没事吧?”
乌鳢对过去两年没什么记忆,但对锦哥这个称呼表示满意:“没事。正好有事到这边来。”他伸出圆圆的胸鳍往小弟的身上拍了拍,拍出一团别人看不见的红丝,递给他一大把棒棒糖,“你们玩,我先走了。”
“好!那你先忙!”
小黑鱼就骑着粉海兔唰一下不见了:“那是我以前的同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