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霓和叶枝蔚:“……”
还好张克不在这。
三人等到晚上秦丰做好鸡汤,叫上张照照白芳跟糯糯,又分了一碗给刚回来的骨头,吃完好歹还剩一碗,就交给时枌带回家给赵队。
以表明他们这些人心里还是有他这个领导的。
他们闲着没事,觉得时枌一个人这样拎着汤蹦跶不太安全,突发奇想一起送她回家。
就这样,一行人队伍浩浩荡荡往家属区走。
时枌头一回有种“是不是太隆重”的局促感。
不过还没进家属区,基地门口有人叫她,“时枌!有人找!”
一行八个人同时扭头看过去。
被十六双眼睛注视的西芹突然紧张起来,手指用力绞着衣摆。
白芳糯糯不认识西芹,周霓他们也不认识,突然看见个十几岁小孩站门口还挺好奇,问时枌她是谁。
时枌也没想到西芹会来找她,跟他们说了一声就过去了,叶枝蔚帮忙解释原委。
时枌到门口,西芹就开了口。
“我听说赵队回来了。”
“啊,是的,”时枌看她这么紧张,大概猜到她是有什么事,“你要找他?”
“也不算是……”西芹看着她,就像看着某个救世主,“时枌,你还当我是朋友吗?”
时枌没回答这个问题,“你有什么事直说吧。”
西芹太过紧张,没意识到她不回答这个问题就已经说明了这一切,她只是想迫切地解释自己的困境、提出自己的需求。
她本以为来到阳县生活就会好起来,一开始的确如此,她如愿找到了工作,能自己挣积分养活自己,可是,矿山的工作比她想象中要艰难得多,指甲缝里永远洗不干净的煤灰,衣服上沾染令人恶心的味道,那些光着膀子的矿工看向她的眼神……总让她想起曾经在保护区的日子。
那时她也是这样,被一双双野兽般的眼睛觊觎。
“我听说,你帮她们在医务室安排了工作,你跟赵队的关系……”西芹深吸一口气,“时枌,你能帮帮我吗?我也可以去医务室工作,我什么都愿意学,以后我赚的积分给你一半……”
“白芳是因为自己会才被收过去当学徒,至于糯糯,她未成年,只是在那边学习。她们的工作并不是我安排的,而且你不是有工作吗?”
她平静的话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划开了所有遮羞布。
对,是她吃不了苦,是她太弱小,是她太天真,明明时枌已经拒绝过她一次,她是怎么好意思还来纠缠的呢?
“可是……我也是因为你才迁移来阳县啊……”西芹强忍泪水。
她在时枌的农场看到了除兰城之外另一种生存的可能,她知道了原来生活可以没那么艰难,她怎么能不心生向往呢?
所以在兰城政府发布通知后,她才劝哥哥跟她一起来阳县。
时枌皱眉:“你在怪我?”
这简直是一团乱麻,时枌从未处理过这么复杂的事情,她只能凭直觉做出第一反应,并且不愿意去细想这一切,因为身体的反应告诉她其中的原因必定会让她苦恼。
西芹抹掉眼泪,脸颊上又被蹭上一抹煤灰,“你对所有人都很好,为什么不能对我也好一点呢?”
“……我觉得你遇到问题第一时间不应该是找人帮忙,你得自己处理问题。”
“可我处理不好啊。”来到阳t?县后她再次深刻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“……那我也没办法。”时枌不太想跟她多聊,“阳县目前不收每月十个积分,矿山工作每天免费发两只营养液,你的生存不会有任何问题,我也不是神灯,你张张嘴许个愿我就给你安排好一切。”
西芹哭着跑了。
她俩聊天虽然离的有段距离,但是期间西芹情绪激动,声音有点大,他们多多少少都听见了,刚了解完事情始末的骨头说:“哎呀,小孩子嘛,我十六岁也这样,别扭矫情,以自我为中心,被我爸两皮带就抽好了。”
张照照:“我家是我妈打我,拿柳条抽。”
秦丰:“我家是竹条,有时候竹子没削干净,上边有点枝桠,能给我死人抽活。”
周霓搂着还不太高兴的时枌:“别多想啦,人生很长的,总有几个奇奇怪怪的人路过,别有心理负担哦,明天说好要陪我去树林找松茸的哦。”
糯糯也拉着时枌的手,仰头看着她,“我明天偷药房的柴胡、枳实、芍药、甘草给时枌姐姐顺顺气。”
白芳:“……”
时枌摸摸她小脑袋,笑了起来,“偷东西不好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