戌时三刻,江家祠堂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。我望着母亲的画像,指尖抚过供桌上的防火漆——那是奶娘遵照母亲遗愿,每年都会重新涂刷的特制涂料。
"小姐,该歇息了。"奶娘抱着锦被进来,银在月光下泛着银光,"老奴瞧着今晚的月亮,总觉得"
"觉得要出事?"我轻笑一声,将半块双生契放进暗格,"放心,今日早朝后,我已让人加强了守备。"
话音未落,后墙突然传来"轰"的一声闷响。浓烟顺着窗缝钻入,奶娘惊呼:"火!起火了!"
祠堂外的火光映红了夜空。我拽着奶娘躲到供桌后,看着几个蒙脸杀手翻墙而入,身上的夜行衣沾着火星。为的杀手举起钢刀,刀刃映出我冷静的脸:"江楚楚,拿命来!"
"你们是谁派来的?"我推开奶娘,摸到供桌下的水火油囊——那是母亲生前准备的灭火之物。
"镇北王要你死!"杀手挥刀劈来,却在触及我衣袖时突然顿住。他盯着我后颈的胎记,声音里带着震惊:"双生女"
"知道得太多了。"我扯开他的面罩,露出左眼角的朱砂痣——那是苏府护院独有的标记,"苏婉柔的人?"
杀手瞳孔骤缩,显然没想到我会认出他。奶娘惊呼:"他是苏府的刘三!三个月前还来送过礼"
"所以,是慕容苍买通苏婉柔,"我握紧水火油囊,"想借着火烧祠堂,将双生女的秘密一并抹去?"
火势越来越大,杀手们却突然咳嗽起来。我这才想起,母亲在防火漆里掺了少量的迷烟粉末,专门对付闯入祠堂的不之客。为的杀手踉跄着后退,撞翻了墙角的水桶。
"不好!这火"他看着无法点燃的梁柱,终于意识到不对劲,"你们用了防火漆!"
"母亲早有防备。"我示意奶娘打开暗门,"可惜你们来晚了十年。"
杀手们慌乱中想翻墙逃走,却被巡城卫的网兜罩个正着。慕容苍的怒吼从墙外传来:"废物!连个女人都杀不了!"
"镇北王好大的威风。"我走出祠堂,看着他躲在马车里的狼狈模样,"被贬为庶人,还敢私蓄死士?"
他猛地掀开帘子,眼中满是怨毒:"江楚楚,你以为有防火漆就能高枕无忧?我要让你看着江家祠堂付之一炬!"
"付之一炬的,是你的野心。"我抬手示意,巡城卫押着杀手来到他面前。为的杀手跪趴在地,声音里带着哭腔:"王爷,她们早有防备"
"饭桶!"慕容苍挥鞭抽向杀手,却在看见对方眼角的朱砂痣时骤然顿住,"你不是苏府的人吗?谁让你暴露身份的?"
"是我。"我取出杀手的腰牌,"苏婉柔的绣坊,可是连下人都有标记——王爷这点小心思,还能瞒过谁?"
慕容苍的脸色由红转青,忽然指向我身后:"她才是冒牌嫡女!双生女的胎记"
"胎记在这儿。"我解开衣领,露出锁骨的朱砂痣,"奶娘,麻烦你给大家讲讲,什么是江家双生契。"
奶娘拄着竹杖上前,每一步都像敲在慕容苍心上:"当年夫人临终前,将双生契一分为二,大小姐拿的是金凤簪,二小姐"
"够了!"慕容苍怒吼着挥鞭,却被巡城卫按住。他望着祠堂完好无损的梁柱,忽然出一阵狂笑,"江楚楚,你以为赢了?七王爷不会放过你的!"
"七王爷?"我挑眉,"那个装疯卖傻的废物?"
"你以为他真疯?"慕容苍的眼神里带着疯狂,"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"
"够了!"巡城卫统领打断他,"镇北王,跟卑职回衙门吧。"
慕容苍被拖走时,苏婉柔的马车突然停在街角。她掀起车帘,脸上还带着泪痕:"姐姐,我"
"不用说了。"我望着她眼底的挣扎,忽然感到一阵疲惫,"有些路,是你自己选的。"
她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放下帘子。马车疾驰而去时,我看见她袖口露出的青色刺青——那是她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。
奶娘扶着我走进祠堂,供桌上的烛火不知何时已经重新点燃。母亲的画像在火光中温柔注视着我,仿佛在说一切都值得。
"小姐,"奶娘轻声道,"老奴刚才听见杀手喊双生女"
"我听见了。"我握紧双生契,"看来,七王爷的爪子,已经伸到了镇北王府。"
"那我们"
"明日早朝,"我望着窗外渐熄的火光,"该让七王爷,见见光了。"
慕容煜的马车在子时抵达。他扶着暖炉咳嗽,指尖的朱砂色比往日更浓:"听说祠堂遇袭,可有伤到?"
"有母亲庇佑,没事。"我递上杀手的腰牌,"是苏府的人,背后主使是慕容苍。"
他盯着腰牌轻笑:"看来,皇兄是急了——急着掩盖更大的秘密。"
"七王爷?"我挑眉。
他点头,咳嗽声里带着几分赞许:"聪明。明日早朝,我会让御史台呈上奏章,揭穿七皇兄装疯的真相。"
"需要我做什么?"
"只需出席即可。"他取出半片药,"这是雪融散的解药,今日之事,怕是要让你受惊了。"
我接过药,触到他掌心的薄茧——那是常年握剑的痕迹。原来他的病弱都是假象,真正的他,比任何人都要清醒狠厉。
"谢了。"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忽然明白,我们之间从来不是单纯的合作——而是互为镜像的盟友,彼此映照,彼此成就。
祠堂外,巡城卫正在清理火场。我摸着母亲的金凤簪,忽然感到一阵释然。曾经以为的终点,不过是新的。而这一次,我不会再退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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