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可这有违迟总给我的条约,”林鹤有点为难地说,“非迫不得已的情况禁止在您的学习时间内干扰您。”
“这情况很严重,他们为什麽提前回来了?”迟醉边问边往教学楼走。
“不知道,抱歉……”林鹤和迟醉讲话时与他对杨似漆截然不同,小心翼翼的,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碰到对方的逆鳞。
“你有什麽用?”迟醉这话的语气绝对称不上生气,也没有责怪,甚至没什麽情绪在里边。
但就是这样的语气,才更令人心惊胆颤。
“对不起。”林鹤只能道歉。
“杨临现在在做什麽?”迟醉问着,看见不远处有个领导,赶紧往一旁的空教室里躲着打电话。
“好像在处理最近的一个大项目,他很忙。”林鹤说。
“这个时候他不去陪一下他弟麽?”迟醉不轻不重地吐出口气,说,“行了我知道了,我先在学校请个假,你来校门口接我,一会见,挂了。”
挂断电话後,他放好手机,离开空教室往班主任办公室走去。
请完假并去报告厅和排练的同学们十分抱歉地解释了几句以後,他才往校外快步赶去。
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杨似漆。
*
回到家楼下,他让林鹤回去,然後进入“灯火轰鸣”的家中。
正在客厅聊天的夫妻二人听见开门的动静,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他。
迟醉无奈地叹了口气,一边卸下书包往沙发上放,一边问:“怎麽突然回来了?”
“那不是想儿子了吗?”迟醉的父亲迟涛笑道。
迟夫人也在一旁同意地笑着点点头:“是啊,惊喜吗?”
迟醉坐到沙发上,抚额苦笑:“你们把十七吓回家了。”
迟涛一愣,而後拍了一下大腿:“我都忘了他和你住一块了,太久没回来了,他为什麽不直接来见我们一面啊?我们也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妻子肘了一下。
“你们在别人面前太严肃了,他又犯了错,不敢见你们也正常。”迟醉给自己倒了杯茶,说。
“唉,我们真没怪他,”迟夫人无奈地说,“小孩子嘛,知错能改就好。”
“嗯。”迟涛点点头。
迟醉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,冷不伶丁突然问:“所以你们怎麽提前回来了?不是说元旦才回然後待到春节吗?”
迟涛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儿子过于不近人情了。
“听说你和十七在一起了,回来看看你们。”迟涛说。
他从不反对迟醉做的任何决定,包括喜欢谁。
“消息挺灵通,谁告诉你们的?”迟醉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。
”……张升阳。”迟涛犹豫了一会儿才说。
迟醉笑了声,却暗暗握紧了茶杯。
人怎麽可以贱到这种程度。
“所以呢?”他看着自己的父亲,眼里没什麽情绪,“你们特此赶回来,是为了提醒我,十七他爸妈也知道这件事了,是麽?”
“是的。”迟夫人说着,叹了口气。
“我们可以帮他劝劝他爸妈,”迟涛说,“如果十七不想和他父母闹得太难看的话。”
“不用,”迟醉放下茶杯,靠到沙发里,闭了闭眼,说,“让他闹吧。”
也是该闹一闹了。
只有让他这麽闹,才能让他从过去的一些阴影中走出。
但是也弥补不了他过往每一个不受重视春节。
想到这,迟醉就禁不住地心疼。
“由你决定。”迟涛说。
迟醉叹了口气,望着桌面。
过了会,从沙发上站了起来。
“我去找十七,先失陪了,”迟醉知道他爸妈回来不可能只为这一件事,便道,“你们先去休息吧,明天不还有得忙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