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老太太挡在卧室门口,枯瘦的双手紧紧抠住门框,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泪光,直勾勾盯着儿子手提着行李袋,仿佛那是要儿子拽走的罪魁祸。
“妈!”
齐暖阳喉结滚动,攥着行李袋的指节白,“求你让开行吗?再不走就赶不上火车了!”
齐老太太叹了口气,语气凝重地问道:“解释?可你能解释什么呢?是要说清楚你和婉玗那次的经过,还是辩白那晚只是酒后失态?
但是儿子呀,错了就是错了,并非所有过错都有弥补的机会。尤其是感情方面,这种错误对女人而言,往往是难以跨越的鸿沟。”
她目光紧紧盯着齐暖阳,看他沉默不语,缓了缓语气继续说道:“就算她一时心软原谅了你,可裂痕一旦产生,又怎能当作从未存在?
往后的日子里,这根刺始终横在你们中间,感情还能回到从前吗?”
观察着儿子黯淡的神色,齐老太太咬了咬牙,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:“听妈一句劝,放下这段感情吧,婉玗知书达理,才是最适合你的良配。
再说琳琳如今已是机床厂副厂长,以她的能力和野心,将来事业必定更上一层楼。
这样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的女强人,既不适合你,也融入不了我们这个传统家庭。”
母子俩无声地对峙着,彼此目光胶着。
空气中仿佛凝结着无形的硝烟,死寂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
“齐老太太,齐老太太!”
骤然从楼下炸响的急切呼喊,如同一把利刃,瞬间划破了母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无形硝烟。
齐老太太失望地瞥了儿子一眼,疾步冲到门口,站在走廊俯身往下张望,扬声问道:“他大娘,你喊我啥事?”
“哎呀!”
潘大娘急得直拍大腿,仰着脖子冲楼上扯着嗓子喊道:“老太太哟,你咋还在家呢?你家越越在学校被人打得头破血流,正往医院送呢,你赶紧去瞅瞅!”
“啥?!”
齐老太太踉跄着扶住墙,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,瞬间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,眼前阵阵黑,险些瘫倒在地昏厥过去。
“妈,你没事吧。”
齐暖阳从身后扶住她,看着她惨白毫无血色的脸,赶忙把她扶进屋,安置在沙上,“妈,你别急,应该没什么大事,我现在去医院看看情况。”
齐老太太捂住胸口,感觉喘不过气来,艰难地挥了挥手:“我这儿你别管,你赶紧去看看我的大孙子!”
齐暖阳倒了杯水放在旁边的桌子上,安慰道:“只是头上破个口子,应该问题不大,你别着急,我这就过去。”
齐暖阳心急如焚,骑着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医院。
自行车都来不及锁,他三步并两步的冲进一楼急诊室。
只见医生正扶着齐越从诊疗区走了出来,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包扎,脸上、肩膀的衣服上还残留着半干涸或已干的血迹。
齐暖阳深吸了口气,越过送齐越过来的老师,走到医生跟前:“医生,我儿子怎么样?伤口严重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