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妖大战的硝烟尚未散尽,血染的荒原上却腾起冲天的欢呼。
巫族营地内,青铜巨鼓轰然作响,百丈高的篝火将十二祖巫的身影投射在天幕之上,宛如远古魔神。
玄冥手中冰戟挑起妖族残旗,轰然甩向火堆,凛冽寒气竟让火焰瞬间凝结成冰晶,引得四周巫人爆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。
“帝俊小儿!你那金乌神翅,可还飞得动?”
共工赤裸的胸膛上布满狰狞伤疤,他挥动不周神柱猛砸地面,震得方圆十里的山石纷纷崩裂。
这位掌控洪水的祖巫,此刻周身水汽蒸腾,化作无数狰狞的水鬼虚影,将远处逃窜的妖禽撕成碎片。
烛九阴盘坐在最高的祭坛上,蛇尾缠绕着半截妖族天兵的残躯。
他缓缓睁开竖瞳,刹那间白昼化作永夜,唯有那双燃烧着幽冥火焰的眼睛,在黑暗中如同两轮血色圆月。
“昔日匍匐在金乌羽翼下的日子,该结束了!”低沉的嗓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,“道祖亲封我巫族主掌大地,这洪荒每一寸土地,都该浸染巫族的战血!”
曾经被妖族压制的屈辱,在这一刻化作无尽的疯狂。
巫咸部落的战士们将捕获的妖狐幼崽串在长矛上,在营地外跳起嗜血的战舞;
玄冥麾下的冰甲巫卫,把投降的妖修冻成冰雕,当作营帐的装饰。
就连平日里温和的句芒,也在林间布下木甲大阵,将误入领地的散修绞成肉泥,化作滋养古树的肥料。
“巫族即天道!”蓐收挥舞着双刀,将一头化形的虎妖劈成两半,“这大地的每一根草木,都该聆听祖巫的号令!”
他身后,数以万计的巫人齐声高呼,声浪震得云层翻涌。
往日里守护山林的精怪,此刻被剥去皮毛制成战鼓,哀嚎声中,巫族的旗帜插遍了每一座山头。
刑天挥舞着巨斧劈开妖族城池的瞬间,疯狂达到了顶点。
这位无头战神将城主的元婴捏碎,血液淋在自己的青铜铠甲上:“金乌巢?不过是我巫族的磨刀石!”
他的吼声惊起漫天乌鸦,却无人敢上前阻拦。
那些曾被妖族庇护的小族群,此刻只能蜷缩在角落里,眼睁睁看着巫人将他们的家园付之一炬。
时间在疯狂中流逝,巫族的暴行愈失控。
祝融带着火部巫人在荒原上纵火,千里森林化作焦土;
强良驱使着雷兽群,将不愿臣服的部落轰成齑粉。
当共工为了开辟新的河道,竟生生掀翻整座山岳时,连十二祖巫内部也出现了裂痕。
“够了!”帝江的混沌双翅猛地展开,遮蔽了半边天空,“我们是为了守护巫族,不是为了将洪荒变成炼狱!”
此时,祖巫玄冥冰戟划过天际,将最后一座妖族城池碾成冰屑时,千里之外的昆仑山巅,玉虚宫的琉璃瓦突然迸裂出蛛网般的裂痕。
元始天尊望着漫天血云,袖中拂尘不自觉地微微颤动:"巫族此番行径,已触天道逆鳞。"
他身后,十二金仙面面相觑,只见天际罡风倒卷,原本祥和的祥云竟化作猩红之色。
自道祖鸿钧亲封"妖族掌天,巫族掌地"后,平衡的天平便开始倾斜。
巫族以地脉为根基,在句芒的驱使下,大地之力化作万千木甲巨灵,所过之处,千年古木连根拔起,原本滋养生灵的灵脉被强行改道。
东海之滨,共工为开辟新的水道,生生截断了龙族赖以生存的灵泉,致使三万水族暴毙,腥臭之气数月不散。
龙族族长敖光跪在龙宫前,望着枯死的珊瑚礁,老泪纵横:"巫族如此行径,当真要将我等赶尽杀绝!"
人族村落更是哀鸿遍野。
巫咸部落为炼制巫器,将方圆百里的凡人抓作血祭。
当祭坛上的青铜鼎盛满童男童女的鲜血时,凄厉的哭喊声竟引动天雷劈落。
但巫族不以为意,刑天甚至拎起巨斧劈开雷层,怒吼:"天道又如何?我巫族肉身成圣,不惧天罚!"
这般狂言,让躲在山洞中的人族瑟瑟抖,老者含泪将子孙的名字刻在岩壁上:"记住,此仇必报。"
妖族虽与巫族为敌,却也未能幸免。
玄冥的冰甲巫卫突袭金乌栖息地,将尚未化形的幼鸟尽数冻成冰晶。
帝俊看着堆积如山的金乌骸骨,双目赤红:"巫族欺人太甚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