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这个时候,凌琪也下课过来,看到桌子上的书,“呀”的一声说,“怎么是新出的《大观》?”拿过一本,直接翻到中间的彩页。
这一期的彩页上,印着一幅仕女图,图上仕女丰满圆润,翊翊如生,旁边写着仕女图的来历和几次转折,最后写着于哪一年因为战乱流失,现存在某国博物馆。
凌琪咬唇,低声说:“这是掠夺,这明明是掠夺!”
舒小秋点头,无奈说:“这家博物馆我知道,他们收着我们国家几百件文物,大多都是因为那场战争,从我们国家掠夺去的。”
“不能拿回来吗?”凌琪问。
舒小秋摇头:“现在我们国家贫弱,现有的都未必能保护好,何况是已经流落出去的。要想宝贝回来……或者几十年后,或者更久吧,很难!”
事实是,这几年国家为了赚取外汇,还有文物不断的流出去。
凌琪的手指,轻轻抚过书上的仕女图,低声说:“再过几十年,又有谁知道这些东西又去了哪里?”
舒小秋微微点头,心底也觉得无奈,轻声说:“我让傅禹行把这些整理编制,就是想让后人记得,我们有这样的一些宝贝,有一些被偷了,有一些被抢了,可是不管它们在哪里,都是我们的,希望以后,有人有机会把它们找回来。”
“总会有人去做,对不对?”凌琪问。
舒小秋沉默一下,叹气说:“或者,很多年以后吧。”
现在是大乱之后的复苏阶段,人心浮动那么多年,哪里就能很快沉静下来,去思考这样功在千秋的事情。
凌琪听出她的言外之意,对着画陷入沉思,最后只是向屈逸飞问:“屈大哥,我可不可以带走一本?”
“当然!”屈逸飞点头,“鸣枫寄来的本来就有多,你拿去就好。”
第二天,屈逸飞带了杂志去谈过,在沪市的事情就算全部办完,因为舒大春和舒诚要回去春耕,大家也就商量尽快回去。
这里最舍不得的,自然数凌琪,只要没课就跑过来,要不黏在舒小秋身边,要不陪几个孩子玩,只是几天,几个孩子都和她很亲近。
又隔三天,倪孟洋传过消息,第二天就有一辆开往京城的货车,他已经帮忙联系好让几个人上车。
听说舒小秋马上要走,凌琪更是舍不得,看着她收拾东西,跟在身边帮忙,一次次的问:“嫂子,你还什么时候来?”
“嫂子,你回去了,记着给我写信,你答应寄宝宝照片给我的。”
“嫂子,我能不能打电话给你?”
舒小秋一一答应了,见她始终依依不舍,整理东西的手停下,认真看着她说:“小琪,之前我说,你有三个月时间考虑想去哪里,想干什么。这几天我想着,这么大的事情,三个月或者不够,你想不明白也不用急,毕业了,就先停下,学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好,或者到处玩也好,什么时候想明白了,什么时候做决定。”
凌琪停下,沉默一会儿,不确定的说:“嫂……嫂子,我……我现在有想做的事,只是……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,能不能做好?”
“真的?”舒小秋有些惊喜,立刻说,“或者,你可以说出来,我帮你参考一下。”
凌琪点头,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上次拿走的《大观》,翻到中间的彩页,慢慢的说:“我想做找回这些宝物的人……”
“什么?”舒小秋大感意外,“你是说,你想要自己去把这些东西找回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