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初檀将林净池所说的这些节点都记在了?心中,尤其是长公主患病的时间。
许是长公主的故事过?于唏嘘沉重,徐初檀将心疼都写在了?脸上。
林净池倒好茶水,将茶杯推至徐初檀那?边,她?忍不住补充一句:
“虽然世子是威宁侯的孩子,但世子自小得陛下?教导,品行端正,是万万不会做出威宁侯那?样的混蛋事儿来!夫人?莫要担心!”
徐初檀噗嗤一笑。
“姑姑尽管放心好了?,正因为他是陛下?与姑母教导出来的,当时我才会这么干脆地嫁他!”
林净池松了?口气。
——
徐初檀怕再与林净池聊下?去会露馅,了?解过?明?安长公主的一些往事后,她?便告辞了?。
坐在回府的马车上,徐初檀靠在软垫上,不断回想林净池说的话。
依照林净池的意思,除了?她?们那?些贴身跟过?长公主的人?之?外,旁人?多半是不知闻昌曾背叛过?长公主的事情。
不然,以顺安帝的性子,甭说给闻昌娶续弦了?,能否给闻昌留个全?尸都是问题。
想到?这儿,徐初檀忽然挺直了?腰身。
为什么闻昌非要娶许氏做续弦?
真是情深?
可就前?段时日两人?撕破脸的行为,瞧着就不情深。
还是迫不得已……
徐初檀绞着帕子,屏住气息将事情从头到?尾串了?一遍,忽然,她?灵光一闪,捂着嘴,才控制着自己没有尖叫出声来。
“掉头!掉头!去国舅府!”
徐初檀撩开?窗幔,朝着前?头的车夫喊道。
车夫高声应和,将马车行驶至前?头人?稀之?处,稳健地调转马头,往回奔去。
一刻钟后,马车停在了?国舅府外,徐初檀不等?翠露丹霜来扶她?,便自己拎着裙子跳下?马车,一路朝着国舅府跑去。
她?跟一道风似的,“嗖”的一下?跑没影了?,门房的伙计都追不上她?的步伐。
徐初檀穿过?长廊,踏过?花园草坪,抄近路从小门闯入主院。
“娘!”
正在修花剪草的李氏忽然听见女儿咋咋呼呼的声音,吓得手一抖,将一朵开?得正好的花错剪掉了?。
还没等?李氏心疼那?花,徐初檀便从后方冒了?出来,激动地晃着李氏的肩膀:
“娘!我大?概知道凶手是谁了?!”
暂猜疑
李氏被?徐初檀晃得头昏脑胀的,她放下修花剪子,抓着徐初檀的胳膊,推着她去边上坐下。
“不是已经确定是威宁侯下的手吗?怎还有别人??”
徐初檀扫视一圈,见?此偏厅之内还有几个侍女在周边站着待命,她便将?所有人?挥退,并下命不准靠近此处。
徐初檀都使出这么大阵仗了,李氏也重?视了起来。
“在您眼中,闻昌那老匹夫与许氏那疯婆子关系如何??”
李氏细想,面露纠结,“说他们恩爱吧,威宁侯从前还让许氏做小……说他们不恩爱吧,威宁侯这些年也没有添人?……”
“问题就出在此处!”徐初檀指尖点?着桌案,将?自己所感说与李氏听,“他若真?的在意?许氏,怎会一开始就让她做小?说什么门第有别……许氏可是他亲姑表妹!他姑父家再差,那能与没被?提拔的威宁侯府差多少?许氏凭什么不能一开始就做正头夫人??”
李氏对许氏的娘家并不怎么了解,但经徐初檀这么一说,她便觉得闻昌与许氏之间多少是虚情假意?了。
“再说了,闻昌曾贵为长公主驸马,身份地位可比成亲前拔高了一大截儿,加之他有功在身,要什么女人?没有?非要娶许氏做续弦?”
李氏听懂了徐初檀的意?思,“檀儿的意?思是这其中也有许氏的手笔?那段时日许氏住在庄子上,那许氏该如何?下手?那可是长公主,非寻常人?能够接近得了的!”
“方才我去明安妆楼与林掌柜见?面,林掌柜亲口与我说,威宁侯与许氏厮混事发,又将?长公主哄好之后,长公主是在威宁侯府养胎生子的!长公主成婚之前,许氏都在威宁侯府生活,府上不知有多少她的人?!这来来往往的,一但出了什么差池,可不就让人?得了手吗!”
李氏还是不解,“那为何?许氏与威宁侯要联手谋害长公主?这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!”
徐初檀,“长公主毕竟是长公主,她会瞒下闻昌的背叛,可不代表着她会忍下许氏,我猜想长公主当时是打算对许氏做点?什么,许氏想反抗,才背着闻昌做了点?什么,闻昌发现时为时已晚,为了藏下这事儿,闻昌只能大着胆子与许氏狼狈为奸……”
“后来长公主薨逝,许氏野心膨胀,以此事要挟闻昌将?她扶正……这才有那老匹夫用军功去换续弦的事儿……”
方才一口气说了一通,徐初檀深深吸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“当然,我只是猜测罢了……毕竟我也没找到什么特别明显的证据……”
愣了一会儿,李氏失笑,她拨了拨徐初檀额角边因为奔跑而散落下的碎发。
“这事儿我明日会入宫去说……我们檀儿如今是越来越有管家婆的样子了。”
“哪有?”说完了想说的,徐初檀伸手摸了把果子塞到嘴里解渴。
许是需要徐初檀管的只有檀苑,事务简
单,徐初檀对“管家”一事并无多少实感。
“你瞧你,从前你对家里的大事小情能不管就不管,但现在你却?抢着要帮姑爷查长公主的事情,终归是有了做女主人?的自觉。”李氏收回手,心情很?是复杂,“爹娘明知你得自己去走这一遭,可就是舍不得你待在那儿冒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