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,之前跟魏云亭接触,我也能看出来,这条路他走了这么久,疲惫不堪,心里已经不想再走下去了。
所以,我也没有藏着掖着,径直走到那边,想当面问一问魏云亭。
我问了魏云亭之后,他楞了一下,立刻摇了摇头:“你说的事,我不知道。”
魏云亭这么一回答,我就更晕了,搞不清楚究竟是说书人说错了,还是魏云亭不承认。
这时候,说书人也楞了楞,在我耳边小声说道:“声音不像。”
“说话的声音不像?你认错人了?”
“声音的确不像。”
说书人对那个雇主的印象深刻,所以魏云亭一开口说话,说书人就听出了他的声音跟雇主有些区别。
那个雇主,也是个精瘦的瞎子,穿着一身黑衣,拿着盲杖。
或许是从魏云亭的声音里听出了不同,说书人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,越看越觉得,魏云亭和那个雇主虽然很像,但其间还是有些不同的。
我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跟魏云亭讲述了一遍,魏云亭默不作声的听,但是,我觉得他握着盲杖的手,似乎一直都在轻轻发抖。
这几天的接触,我对魏云亭这个人有所了解。魏云亭其实也是那种把生死看的很淡的人,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产生这种类似畏惧或者激动的抖动。
但我不可能看错,魏云亭的手的确在轻轻发抖。
“老魏,你怎么了?”
“既然遇见这事了,咱们就留下来,继续看看吧。”
魏云亭很快就恢复了平静,他和我的想法一样,碰见这事了,无非就是耽误半夜时间,弄个水落石出。
我让说书人别理会这边的事,继续按照之前的规矩,到河边去说书。
我和魏云亭就在渡口这边的凉棚下面等着,魏云亭心里肯定有事,一下午都不说话,一直低着头。
天气一凉,天黑的就比较早,说书人一辈子耍嘴皮子,岁数越大,嘴皮子越利索,坐在河边的小桌子跟前,呱嗒呱嗒说个不停,反正就是那么几个故事,翻来覆去的讲。
渐渐的,夜幕降临,魏云亭终于抬起头,说道:“天黑了,咱们到河边去看看。”
我害怕阴阳李嘴上没把门的,到了河边会坏事,所以就让他先在凉棚这里等着。
“那可不行……”
阴阳李仍然是以前的老样子,精神受过刺激,每天一到晚上,就娘里娘气的。我这边一说,他就轻皱眉头,翘着兰花指直摇头。
“这里黑咕隆咚的,就丢下人家一个人,心里头害怕……”
“这个人是怎么回事?”魏云亭一听阴阳李的声音,就皱了皱眉头。
“没事,别理他,他就是这毛病,咱们先走。”
我和魏云亭一走出凉棚,阴阳李就赶紧跟了过来。
“别把我一个人丢下啊,这里太黑……”
阴阳李的话还没有说完,魏云亭就受不了了,反手一挥盲杖,这根盲杖在魏云亭手里,就和长了眼睛似的,唰的就顶到了阴阳李的喉咙上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去吧……这里也挺好……”阴阳李见机很快,根本不吃眼前亏,立刻改变了口风:“我一个人呆着就行……”
魏云亭收回盲杖,俩人一起来到了河边。
说书人还在讲故事,按照约定,他得讲到半夜十二点,今天的任务才算完成。魏云亭不说话,蹲到了河边。
我们俩在河边一动不动,天冷了以后,晴天就多了,月光洒落在河面上,虽然不如白天看的那么清楚,也能看个大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