菜窖是怎么塌陷下去的,我根本没有察觉出来,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,陈三和千眼都已经落到了菜窖里面。
菜窖一崩塌,又荡起了一片浓浓的尘埃,什么都看不清楚。
但是,两个人落到菜窖里面,随即就没有了声音,一点点声音都没有。
没有声音,也没有动静,这个塌陷的菜窖,就好像一个无底深渊,人落进去就无影无踪。
情况很反常,铁山进攻的趋势明显减慢了,这时候我也疑惑重重,双方都停了手,不约而同的注视着已经塌陷的菜窖。
夜风一阵一阵,当夜风又一次刮来,菜窖上面漂荡的尘埃就被风给吹散了。
菜窖并不算大,应该也不太深,但尘埃被风吹走之后,依然没有一点点动静,塌陷的菜窖里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。
我和铁山很惊讶,两个重瞳更加惊讶,他们对陈三了解的越多,现在的局面就越让他们感到困惑。
人尽皆知,陈三从来不会有这种怪异而且神叨叨的手段去对付敌人。
只有魏云亭,脸上一片平静,好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。
过了大概有两三分钟,菜窖里终于传出了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动,这阵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下面来回的扒拉着。
铁山和两个重瞳不明情况,暂时不敢靠近,他们不动,我和魏云亭也没有动,双方相互对峙,又不断关注着菜窖里的动静。
菜窖里的窸窣声响了响,随后,又传来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。这声音听起来,就好像有人踩着已经很破旧的木梯子,正从菜窖里面朝上爬。
菜窖果然不深,很快,里面的人就爬了上来。
一瞬间,地面上的几个人就觉得瞠目结舌。
从菜窖里出现的,是一团黑漆漆的玩意儿,搞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。这团黑漆漆的东西仿佛被墨水侵染过一样,从菜窖爬上来之后,还在不断的扭动着。
估计有那么一秒钟时间,我的视线和思维同时停滞了,我和魏云亭在这个小院呆了这么长时间,从来都不知道院子下面的菜窖里,还有什么东西。这团黑乎乎的东西如果一直都在菜窖下面,我们两个人不可能一点点察觉都没有。
但一秒钟过去,我的瞳孔顿时一阵收缩,因为我隐隐约约看出来,这团黑漆漆的东西,是个人。
不仅是人,而且,应该就是千眼。
从铁山和灵灵落入菜窖到现在,时间过去的其实很短暂,可就这么短暂的间隙里,千眼仿佛“脱胎换骨”了似的。
千眼在地上艰难的爬动了一会儿,那颗已经面目全非的脑袋,使劲的抬了起来,一直等他抬起头,我才从他模糊的五官里辨认出他的嘴巴。
他的嘴巴在缓缓的开合,肯定想说什么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铁山和两个重瞳,也分辨不出千眼想说什么,但只要想一想大概就能明白,千眼多半是在对他们示警。
“我这个戏法,变的怎么样?”
就在这时候,陈三也慢慢的从菜窖里的梯子爬了上来,他的嘴角还是挂着那丝带着蔑视的冷笑,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在地面上不断蠕动的千眼。
到了这种地步,就连我也忍不住抽了口凉气,千眼是什么功夫,我很清楚,可在灵灵面前,千眼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。
地面上的千眼突然像是一滩黑乎乎的烂泥,艰难的蠕动了起来,但是他已经无法站起身了,在地上左右滚动了一下,身躯上缓缓的冒起了一股黑黝黝的烟。
这缕黑烟缭绕了几下,缓缓的飘动到了陈三跟前,跟着又没入到了陈三的身体中。
当这缕黑烟离开了千眼之后,千眼的脸一下子就变的惨白惨白的。
“邪灵!”一个重瞳看到这里的时候,眼眶里的瞳孔一翻,失声喊道:“这是邪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