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听完狗二蛋的讲述,就觉得苦笑不得,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,也能让他遇上。
“小远,你也别笑话我。”狗二蛋尴尬一笑,说道:“我跟沙河会的人……不怎么来往了,又找不到真正有本事的人,把这个事儿给破掉,只能先将就将就,总不能让女人一直吃苦。”
“沙河会是不在了,但三十六旁门的人,还都在。我跟胡一荣说说,他现在不当头把,面子总还是有,叫他指派个人,把这事想办法给你解决解决。”
“那感情好!”狗二蛋立刻乐了:“你的面子大,肯帮我说话就行。”
狗二蛋觉得这件事有指望,他身后那个女人也很开心。狗二蛋正乐呵着,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,把我拉到一旁。
“小远,刚想起来个事,我有日子没在河滩这边了,这么长时间过去,你是不是又招惹了什么仇家?”
“仇家?我的仇家多了,大雪山,还有九黎,都跟我过不去。”
“不是,我说的可不是大雪山和九黎的人。”
狗二蛋这次回到河滩,又认识了小寡妇,所以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意就绝不染指了,走街串巷的叫卖一些正常的货物,做个小本生意糊口。
大概就是半个多月之前,狗二蛋到了丰收集那边。丰收集是个镇子,人流量很大,狗二蛋在丰收集的时候,意外的遇见了两个瞎子。
如果是普通人,可能不会对这两个瞎子产生什么怀疑,但狗二蛋好歹混迹江湖那么多年,没有太大的本事,眼光却绝对不差。
他感觉的出,这两个瞎子的来历,颇不寻常。
本来,狗二蛋都已经金盆洗手了,也不想招惹是非,看出来两个瞎子的不凡之处,却没有声张。
但两个瞎子的举动,却引起了狗二蛋的注意。
这两个瞎子在镇子里打听一个叫陆远的人,因为提到了我的名字,所以狗二蛋就很在意,暗中跟上了两个瞎子。
跟着跟着,狗二蛋就觉得不对劲了,这两个瞎子虽然眼睛看不见,可是,却仿佛知道狗二蛋在跟踪,他们不动声色,想把狗二蛋给引出镇子。
幸亏狗二蛋多了个心眼,没有跟着瞎子走出小镇。
随后,这两个瞎子就消失了,狗二蛋再没有遇见过他们。
“那两个瞎子,长的什么样?”
“一个大概有四十岁左右,另一个年轻一些,出口询问的,都是个四十来岁的瞎子,长的很瘦,穿一件黑褂子,额头上,有一颗朱砂痣。口音很怪,不是大雪山的人,更不是九黎的人。”
狗二蛋说的瞎子,我以前肯定没有见过。两个瞎子在打听一个叫陆远的人,虽然我不敢确定,他们要找的就是我,可我心里总有种感觉,这个陆远,多半就是指我的。
我想了一会儿,实在想不出来,这两个瞎子是什么出处。事情过去了半个来月,两个瞎子早不知走到哪儿去了,连找都没有地方找。
这件事让我心里拧了个疙瘩,我心里清楚,像那种瞎子,如果没有什么本事的话,是不会出来行走江湖的。
但现在缺乏别的线索,我也不好推断瞎子的来历,只能等等再说。
这个荒村距离黄沙场已经不远了,我本来就打算去找一下胡一荣,跟他打听近期河滩的具体动态,现在又要帮狗二蛋办事,所以连夜就动身朝黄沙场的胡家赶去。
黄沙场的胡家,已经没有以往那么兴盛了,自从沙河会解散之后,胡家的人深居简出,胡家大院也显得很平静。我见到胡一荣,把狗二蛋委托的事情跟他说了说。
我跟胡家经历过几次事情,还都是大事,这点面子,胡一荣肯定是给的,马上就叫人带狗二蛋想办法解决问题。
狗二蛋和小寡妇千恩万谢的走了,冰冰一晚上没有休息好,胡一荣给她安排了个地方,等冰冰安顿了之后,我跟胡一荣来到他平时喝茶的地方,一杯茶下肚,我就找他问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。
胡一荣现在很少插手外界的事物,不过虎死架不倒,毕竟统领了旁门那么多年,直到现在,还是有人暗中跟黄沙场传递消息。
在我去九黎的这段时间,河滩总体是平静的,沙河会消停了,大雪山和九黎的人也极少露面。
平静,并不意味着是什么好事,我知道,当年第一次天崩来临之前,大河滩也迎来了一个短暂的平静时期,可平静之后,一定会有更加汹涌的波澜。
“还有件事,你自己留意,我总觉得,不是好兆头,有几个瞎子,这一个来月时间里,一直都在找你。”
胡一荣说的,和狗二蛋提供的消息,几乎是一致的。只不过胡一荣的消息更加灵通,那些瞎子出现在河滩,大概是一个月之前的事,这一个月里面,他们没有停止过寻找,走了很多地方,问了很多人。
当时陆千机替我抢到了沙河会头把子的位置,但我没有坐,当着众人的面,把沙河会给解散了,所以,我在沙河会那帮人心里,大小也算是个人物。等瞎子寻找我的消息传到胡一荣这里之后,胡一荣还专门让人打探过瞎子的来历。
那些瞎子的口音很奇怪,从口音上无法分辨他们是什么地方的人,而且,这些瞎子看上去不是普通的老百姓,但河滩江湖上,却从来没有他们这几号人物,就算见多识广的老江湖,也不认得他们。
后来,胡一荣手下的人费了很多波折,才摸清楚这些瞎子落脚的地方。
那是个很小的村子,地处偏远,在一片山里,因为小村名不见经传,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。
胡一荣的人找到瞎子的落脚地,然后又大费周折,拐弯抹角的打听小村的情况,知道小村的人很少,最后还是从沙河会一个老头儿那里打听到了些许内情。
那个小村之前住过人,而且,住的也是一帮瞎子,约莫有十几个。前几年,这十几个瞎子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。
打听到这儿,胡一荣已经觉得,那几个瞎子可能不太好对付,现在沙河会毕竟是解散了,胡一荣也不想再让以前的沙河会家族出现死伤。而且,那几个瞎子说要找陆远,胡一荣没有得到确凿证据之前,不敢完全确定,瞎子要找的陆远就是我。
所以,胡一荣就把这件事先放了下来,想等找到我以后再说。
我没想到,一回到河滩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。我的预感和胡一荣是一样的,那几个瞎子,可能不是什么善茬,他们找我,也不会是什么好事。
我不想避风头,接下来的时间,我肯定要在河滩行走,避也避不开,何况,河滩有那么多人认识我,那几个瞎子锲而不舍的打听,迟早能打听到我的下落。
我左思右想,觉得可以主动一些,最起码先找到那个小村,摸摸那几个瞎子的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