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蝶魄满脸痛苦,活生生像是被我欺负了的。
我愣在原地,没想到陈蝶魄会突然这样,她痛苦得很,噗通一下摔倒在地上,我忙上前去查看,陈蝶魄凝声:“别过来。”
她五官狰狞,看上去特别的难受。
额头上面细密的汗水,沉砚猛地上前,一把攥着陈蝶魄的手,那似藕白的手,被生生捏在手里。
沉砚的急迫,让我微微有些不舒服,他皱眉:“怎么回事,没有脉象,你不是人?”
“胡说什么,我怎么可能不是人。”陈蝶魄的背压在另外一只手上,气若悬丝,痛苦得很。
她慢慢昏迷过去,失去意识,沉砚蹲下身子,一把将人抱起。
我忙跟着上前:“哎……”
沉砚却将陈蝶魄放在荫蔽的地儿,才稍稍缓过来那一口气,她的手,被我的血滴过的手,却成了乌黑一片,跟烧焦了似的。
我看得愣神,与俞桑对视一眼,她呵斥一声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,她的一滴血而已,怎么就变成了这样?”
“我是谁重要吗?”陈蝶魄睁开眸子,眼睛忽而变了,变成了淡蓝色的样子,幽幽的蓝色。
我的心底很清楚,陈蝶魄恐怕没那么简单,可是连沉砚都看不出来,她是人还是鬼,这就有些诡异了。
陈蝶魄支撑着身子,慢慢朝前面去,俞桑想要拦住她,却被她咬牙,狠狠地呵斥:“你拿出证据来,不然别跟着我!”
“陈蝶魄?”
我看向沉砚:“你知道她是谁?”
我尚且为纸人的时候,脉象是乱的,而非没有,但是纸人是可以分辨地出来,只要道行稍稍深一些,就能看得出来,是人还是鬼。
可是陈蝶魄,似乎有些不一样。
沉砚摇头,他说这才是他警惕的地方。
“如果她不是人的话,那么为什么这么巧合?”沉砚低声道,我看向他,眼底挣扎,那是想起往事才有的记忆。
他不愿意跟我说起他的过往,我也不会一步步逼着他去问,可是今天,我发现自己沉不住气了,不知道真相的我,浑身难受。
“她长得像你那位故人,是吗?”我细声道,“如果陈蝶魄不是人,她很可能就是你的故人。”
“不是的,川儿。”沉砚否认,可是他的神色却出卖了他,他明明想起了那位故人,想起那位长得那么美的故人。
我笑的苦涩,扫了站在旁边的俞桑一眼,她撇过头去,不愿意掺和我们之间的纷争。
这场纠缠,才刚刚开始,可笑的是,我早就已经把自己的心弄丢了。
“她是谁?”
沉砚一把抱着我,轻声道:“你真的想知道,她是谁吗?”
纵横几许,没有过往,才是让人心慌,我怕对上陈蝶魄那张脸,更害怕沉砚对我有所隐瞒。
他说了,如果陈蝶魄不是人的话,他更怀疑,有人设了一个局,他总是那么的淡然,将一切都收入眼底,他也总是那么的洞悉一切。
“那么背后的人,他想做什么?”我深呼吸一口子,沉砚说他不知道,也猜测不到。
他说如果我愿意听,故人的故事,那么就跟他去一个地方。
我愣了一下,俞桑跟我们道别,她说要去跟俞九龄汇报,我跟着沉砚一块儿去,那是一个博物馆,里头藏着的都是珍贵的文物。
他带我来到一件金丝儿制成的衣服面前,前边写着“纳塔公主所有”,他的视线落在那间金丝制成的罩衫上面,低声道:“她就是那位故人。”
“纳塔?这是什么?”我拧眉,沉砚说那是一个偏远的小国,甚至在历史的长河中都不会有人提起的小国家。
在漠北塞外,一路西行,运气好能进入纳塔,传言只有特定的时机通向纳塔的路才会开。
而那位故人,便是纳塔的公主婉倾。
“我多在边疆游走,那一年,漠北大乱,我被派往西丽城,可惜当时的城主,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,表面上对我的身份认同,但其实暗地里使了不少阴狠的手段。”
沉砚说他征战南北,确实名声在外,自诩这小小的西丽城城主,做不出那样狠绝的事情。
他们在漠北,大漠之地,极其荒凉,遭遇了敌人的埋伏。
沉家军彻底被打散,仅剩了十三人跟在沉砚的身侧,他自幼熟悉兵家战术,自然知晓绝处逢生,置之死地而后生。
可是偏偏,说好前来援救的西丽城城主,却在半路折返,害得他们粮食用尽,实在退无可退。
战乱之下,总有一些被逼迫到了极致的人,有些人甚至开始捡死人骨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