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凌不接碗筷,只是喝酒,抬眼起来,“他在哪儿,我跟到哪儿,至于回不回北齐,要看他。”
无忧当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,心里一阵酸楚,“他会攻婉城吗?”
“不知。”他将另一只空碗放到无忧面前,“来点吗?”
无忧平时并不喝酒,这时突然间竟想好好喝一回,点了点头。
洪凌不再说话,倒满两碗酒,自己端了一碗,不避不忌地直视着无忧,在另一碗上碰了一碰,抬手又是一饮而尽。
无忧不知是受他的感染,还是这些日子实在压抑得难受,也端起酒碗,毫不犹豫地仰头喝尽。
酒只是寻常的老白干,很烈,火辣辣地从喉咙直烧下肚子。
虽然不能解愁,却也觉得畅快。
她一手抹着嘴角渗出的酒汁,一手将碗伸到洪凌面前要酒,“再来。”
洪凌见过她喝酒,酒量很浅,如果不是心中苦极闷极,哪能这么灌酒,心中隐隐作痛,也不言语,默默给她斟满,而他自己的碗反而不斟了,拿着酒坛与她的一碰,看着无忧捧了酒碗仍是一口气喝干。
神色黯了下去,提着酒坛仰脖,就着坛口喝下几大口。
无忧本来有满肚子的话想问他,这时却什么话也不想说,眼里只有酒,与他一个碗,一个酒坛的喝开了。
一坛酒喝完,二人竟没再说一句话,而身边饭菜也是没动上一口。
389无法下手
洪凌拍开第二坛酒,看着醉意盈然的她,“还要吗?”
无忧一点头,又伸了碗过来。
他一边斟酒,一边问,“你不怕醉在这里?”
无忧笑笑,酒意上来,熏红了脸,水眸迷离,艳如羞花,“我一无所有,还有什么可怕
她听似随意的一语,化在风中却是怅然辗转,洪凌心脏也是陡然一痛,人间不过数载便让她颓伤成这般模样。
倒酒的手微微一顿,更快的将她的酒斟满,提着酒坛与她一碰,不再等她,自己先喝下两口酒,胸中团了一团化不去烦闷。
无忧酒意上涌,半眯着眼,手肘压了洪凌肩膀,笑道:“你真好命,不管世事怎么变,都有人可以跟随,知道去哪里,知道该做什么,不会迷失……真好……”
他手压了腿边酒坛口,侧脸看她。
她醉态憨然,压在他肩膀上的手托着额头,傻傻地笑。
这样的她,没了伪装,反倒真实了许多,如同多年前的她。
无忧又笑,自言自语道:“我有家不能回,有娘不能认,夫君也成了人家的。天大地大,我却不知能去哪里,又该做什么,不知活着图个什么。”
“不是还有宁公子照看你?”他蓦然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