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听了他这一阵的心跳,心定了不少,缓缓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。
看着他转出去,视线落在面前的锦被的团花上,姨娘竟是自己的亲娘,王爷就是自己的爹……
他们没有不要自己,从头到尾都没有。
只是皇家规矩如此,他们没有办法,为了让她活着,才将她送进宫。
还送了子言来陪她,自己并不是没有爹娘疼的孩子。
这许多年的委屈在这一瞬间,渐渐化去。
一时间,竟不知喜,还是悲。
在心里低喊了一声,“爹,娘……”
泪慢慢滑下,顺着苍白的面庞滚落,滴在缎面上,打了个滚,又滑了下去,在褥子上晕开。
如果爹娘知道自己还活着,和兴宁又长得一样,一定会很为难,很痛苦。
这么多年来,做女儿的从来没孝敬过爹娘,还要让他们难做,痛苦,岂不是不孝?
正如不凡所说,皇家又胞胎,必死一生一。
如果她被人发现,和兴宁之间,必有一死。
她未尽一天孝道,却占着兴宁的位置,将兴宁置于死地。
爹娘知道有她这样绝情寡义的女儿,不知该有多寒心。
无忧苦笑了笑,如果子言当真死了。
而她和兴宁真不能共存,她自是不该留下。
兴宁是自己的亲姐妹,如果不再为恶,玉佩不过是身外物,给她,又有何关系。
性命却是不能给她,就算是父母生下子女,都不能随意取其性命,何况姐妹。
脚步声传来,无忧忙拭去脸上的泪。
不凡端着热水进来,将铜盆放在脚塌上,卷了袖子拧帕子。
“我来。”无忧笑着拦下他,“我自己来。”
不凡也不坚持,退开一步,“我也该回去了,我叫千千进来给你取换洗衣裳。”
“好。”无忧虽然不舍得他走,但既然要无声无息的离开,将所有一切还给兴宁,就更应该和他们保持距离。
免得陷得越深,就越加的痛苦。
换过衣裳,滚回床上,却没了睡意,嘴角止不住的牵起,自己有爹,还有娘……
她儿时在深宫内院,爹不能进,所她才没能见过爹,可是娘却是一有空回西越,就会来看她。
虽然婉城离越京相隔千里,娘能进宫的次数有限,但那已经是娘最大的极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