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
赵皇后一时有些懵了,挑眉看向他们兄妹二人。
“母后,麦迪娜公主虽然是西域的人,但她今日来参加咱们的春日宴,又想表演,为何不让她表演呢?”
沈辰逸双手负于身后,薄唇轻启缓缓道。
沈凌雪连忙点点头附和:“对啊!母后,麦迪娜也可以不要那个‘大邺第一美人’的名头,但是表演一下才艺总归是可以的吧?”
听她这么说,众人倒也就释然了,想来那麦迪娜也没什么真才实学,不过就是想借此机会在太子面前露个脸罢了。
站在高台之下的吴英若在袖中早已紧紧掐住了自己的掌心,方才的变故让她有些措手不及,眼看那“鬼兰”和“大邺第一美人”的称号马上就要收入囊中,谁知竟然插进来一个麦迪娜,她自然是心有不甘,刚想出声阻止,又听见沈凌雪说不要“大邺第一美人”的称号。
随后听见底下众人的议论,她也觉得很有道理,倒也是摆出一副想看热闹的模样。
赵皇后思忖良久,终是同意了兄妹俩的建议,淡淡看向麦迪娜道:“既然麦迪娜公主也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,那便请吧!”
麦迪娜面上露出喜悦,谢过赵皇后,又跟沈凌雪说了几句,就直接走下高台,在大殿中央的空地站住,摆出个造型。
沈凌雪早就吩咐小兰子去告诉那些奏乐的乐师们,演奏西域传统音乐,一时间,殿内回荡着充满异域特色的乐曲。
只见麦迪娜扭动腰肢,她的腰肢似乎比吴英若还要纤细柔软,她伸手撩起裙摆,像一只蝴蝶般在花丛中时而旋转,时而飞舞,头也左右扭动,那欢快的脚步,挥洒自如的手臂,还有灵活柔软的腰身和她灿烂绽放的笑容,无一不向大家展示着她是个明媚活泼的女子。
无论是赵皇后,还是台下的众位贵女家眷,全都愣住了,大家都看着快速旋转如陀螺一般的麦迪娜,却没人留意到沈辰逸看着她的眼神早已是如痴如醉,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。
一曲终,众人甚至还意犹未尽,大家都是第一次看见西域舞蹈,即觉得有趣又觉得新奇,沈凌雪也没想到她竟这般会跳舞,一时间倒愣住了。
麦迪娜跳完后便举起手朝大家行西域礼,众贵女这才如梦初醒,不由交头接耳议论起来。
“这麦迪娜公主还确实有两下子!”
“哼!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!”
“你看她那腰扭得……啧啧啧!根本就不像是个正经人家的女子!也不知道……”
后面的话是压低了声音说的。
沈凌雪方才在麦迪娜表演的时候,已经从高台上下来,站在了她表演的场地旁边,自是将那些人的话尽数听到了耳朵里面,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怒气。
她上前拉住麦迪娜的手腕:“走!我们回去,留在这里晦气!”
说着,便拉住她的手又回到高台上,在赵皇后身边站定。
此时赵皇后也觉得很是震惊,麦迪娜的舞跳得确实很好,与吴英若差不多,甚至还要胜出一点,可是她心中感到有些左右为难,麦迪娜是西域人,此时来到大邺的身份又极为尴尬,但人家跳的舞确实好看,这一点她又不得不承认。
看着赵皇后为难的样子,沈凌雪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,沉吟了一下,缓缓上前道:“母后,儿臣有个提议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
赵皇后看了一眼她,点点头道:“你说吧!”
沈凌雪道:“儿臣觉得,麦迪娜不是大邺的人,不管怎么说,也不该拿这‘大邺第一美人’的称号,所以,儿臣想麦迪娜若是能拿第一名,儿臣替她做主,不要这‘大邺第一美人’的称号便是!”
众人听她如此说,不由面面相觑,倒是吴英若嘴角勾了勾,随即面色又阴沉下来,她觉得这场比赛就算自己赢了,其实也算输了,因为方才太子明明对麦迪娜非常感兴趣,绝非寻常女子可比。
之前别的女子上来比赛时,她也曾留意过太子的反应,只见他那时候似乎有些心不在焉,可是麦迪娜比赛时,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她,明显是与别的女子不同的。
当时她还觉得自己是多心了,太子一定是觉得西域舞蹈有些新奇罢了,可是如今再想想,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,太子明明是偏心向着她的。
吴英若一双眸子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,不着痕迹地瞥了麦迪娜一眼,随即又垂下眼睑,一副乖巧的模样,等待皇后宣布比赛结果。
赵皇后想了想,便宣布道:“本次的比赛不过是为大家助兴,各位小娘子们都多才多艺,本宫确实佩服得紧,不过方才看下来,唯独吴英若与麦迪娜的舞确实跳得不错,这个大家没有意见吧?”
说着,她缓缓看向殿内众人,大家似乎都没什么意见。
于是赵皇后又道:“可惜麦迪娜终究是西域来的公主,所以本宫只好将两个彩头分一分,麦迪娜公主获得‘鬼兰’一株,吴英若获得‘大邺第一美人’的称号!”
话音刚落,殿内众人便爆发出一阵“啧啧”之声,属实没想到赵皇后会这样分配奖品,而且还显得并不会厚此薄彼很公平。
唯独吴英若死死咬住下唇,面沉如水,她知道今日后,自己肯定会成为京城贵女中的笑柄,但是理智告诉她这种场合不能出差池,所以她只能强压住心头的不满,低头行礼道:“多谢皇后娘娘!”
高台之上,沈凌雪和麦迪娜也很是高兴,俩人互相拥抱庆贺,麦迪娜兴奋地红着脸对她道:“那个‘鬼兰’我可不敢要,就送给你吧!”
沈凌雪赶忙捂住她的嘴,左右看看,见似乎并没有人听见麦迪娜的话,这才松了口气,附在她耳边轻声道:“姑奶奶,您就别给我惹事了!这事咱们回去私下里再说,你先给母后一个面子,把那礼品接下再说!”
麦迪娜撇撇嘴:“你放心!我又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!”
这场春日宴原本是赵皇后为太子选太子妃的活动,结果被麦迪娜这么一搅合,最终她也没有再提太子妃的事情。
沈凌雪自然明白明惠帝和赵皇后肯定是不可能让麦迪娜做太子妃的,所以她只能想点别的计策,好给两人推波助澜一番。
沈辰逸见她蹙着眉头若有所思,一时好奇,便踱步过去悄悄问道:“三皇妹,你在想什么?”
沈凌雪抬起眸子望了他一眼,低声道:“母后还是不会让麦迪娜嫁给你的,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做?”
沈辰逸眨了眨眼,同样低声道:“以三皇妹这般聪颖,难道还想不出法子吗?”
他竟是将这个棘手的问题又轻飘飘地抛了回去。
沈凌雪一噎,只得默默闭了嘴。
待春日宴结束后,众女眷们还可以在皇宫的御花园中转转,那时候进宫的各位青年才俊们也会在御花园里吟诗作对,顺便相看女眷。
按照惯例,这拔得春日宴头筹的女子是被默许成为太子妃人选的,皇后之后会再次宣她进宫,为她与太子增进感情创造机会。
原本大家心里心照不宣,知道那吴英若是太子妃不二人选,可是这次插进来一个麦迪娜,所以皇后并没有明确表示选哪个女子做太子妃人选,大家巴结吴英若的心思便淡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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