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开初发展到现在,不论官职大小,一律以兄弟相待,将士之间,亲如兄弟,全军上下,最讲究义气,再加上全军上上下下,全都能征善战,就是士兵兄弟,个个儿也都自视甚高。
“最重要的是,全军将士,都只认一个‘义’字,不会服从官军的那一套管理。
“在下担心,在下的军队一旦与邓将军的军队混编了,那就会形成这样一种局面——
“在下的将校管不了邓将军的兵,邓将军的将尉管不了在下的兵,必然矛盾重重,轻则因关系紧张而丧失战力,重则还可能引起军变。
“要是真发展到那个地步的话,熊阁部和邓将军的美意,也就付之东流了!
“更为严重的是,要是熊阁部招降的军队没有战斗能力,要是因招安而引发兵变,那么,恐怕熊阁部在皇上那儿,也不好交代吧!”
“那张贤弟的意下……”
熊文灿已经听出了张献忠不接受分编他的军队,但张献忠所说,也确实是实际存在的情况,因为官军靠军纪,义军靠义气,要突然一下子扭转义军的习性,是不可能的,因而就叫张献忠接着说下去。
张献忠说:“在下的意思是这样的,先报告给熊阁部,最后还请熊阁部定夺。
“在下觉得,在下的这十几万军队,就不打烂来混编了,仍然保留原建制,归顺朝廷后,就请熊阁部给一个独立的番号,按实际点卯的人头,下拨军费军饷。
“至于在下的名份,在下并没有非份之想,还是可以就做副都督的,副都督已经官阶很高了,不必改变。
“在下的军队,完全归邓将军的调遣,属于邓将军的一部。
“说到成立水师,在下也有个建议,不如把在下的军队全部组建成一支水军,如此,邓将军的麾下,他原来的军队就是陆军,在下的军队就是水军了,既好管理,又好调配。
“如此,待到时机成熟了,光是邓将军麾下的水陆两师,就可以分头从水路和陆路去夹击满鞑子了。
“至于我们军,一旦落实了番号,下拨了军费,这里不是守着就有像海一样大的巢湖吗?那就正好训练水军。
“而且军中以前在官军中任职的军官很多,他们有的就很擅长水战,训练水军的教头也不缺。
“待训练好水师,熊阁部就可以向皇上请战,咱们就可以去出征,灭掉满鞑子了!
“不过,在下有一个条件,希望熊阁部能理解,这就是,本来我军是被朝廷剿灭的乱军,如今归顺了朝廷,但我们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朝廷不来剿灭我们。
“所以,恐怕光凭今日签的文书,还不能生效,而应该在落实了番号和军费军饷之后,文书才能生效,我们也才能去征集和改造船只,打造战船,操练水战,但不知熊阁部能否理解我们的担心?”
这个张献忠,明明是装作害怕遭到朝廷暗算,以此来要挟和促成早日下拨军费的!
但一心要成功招安的熊文灿听了,却觉得在理,换了谁,也会有这个担心的。
再说了,这个八大王,所言之事,也都还在理,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。
于是,熊文灿说:“张贤弟之意,本部可以理解,那就依张贤弟所说,你军从即日起就有了番号,是为大明朝兵部直属右都督水军都司。
“因为是新组建军种,就不按一个都司五个卫所的编制了,就以你军原来的与卫所相当的建制为一个卫所。
“张贤弟你本人就担任右都督同知,专领水军,属于右都督邓玘部。
“张贤弟你提出的操练方案,十分妥当,本部也准了!
“至于军费军饷,刻日之内,本部就派人前来点卯,有了准确人数,即可下拨,本部准许你军等到军费到位了,再开始进入操练。
“文师,这就起草招安文书!”
两三盏茶的功夫内,双方签署了招安归降文书。
于是,在野外茶座的当场,熊文灿兴冲冲地顺利完成了招安!
熊文灿心想,这一下子,就一举免除了一大块心腹大患,从此就能专注于剿灭闯军了!
可熊文灿哪里想到,这次顺利招安,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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