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个大营的四个将领,一致推举王国麟为临时总指挥。
一过花垣,王国麟、李长庚、傅荣廷、黄真四人,也是在左右翼各派了八个大队清剿沿途乡里富恶和山贼土匪。
他们四人一马当先走在头里,带上传令兵和二十四个大队走中线,一路清剿沿途乡里富恶和山贼土匪,朝着吉首而去。
这一天,按计划,是要赶到离吉首还有五六十里的矮寨宿营的。
但是,这一带山梁高大,顺着山沟绕行的路段多。
更多的路段上,要么两边都是较陡的山梁形成的狭沟,要么一边是高陡的山梁,一边就是不算太小的季节河,一段一段的河沟里,还有水呢。
因为了这种大山区的地势,就不是走到哪里都能方便扎营的。
于是,这天的路程,就有些不合适,天都将黑了,不但还没赶拢矮寨,而且还没碰到方便扎营的地形呢!
所以,虽然天就快黑了,队伍却还得继续行进。
也不管能不能赶到矮寨了,几个主将打算,就打算走到哪儿合适了,就在哪儿扎营。
好在不是前半夜月黑,天上有一些薄薄的云层,但还没完全掩住月亮,光线虽然不很明亮,但也不影响走路。
就这样,虽然天都黑了,队伍还是不得不在朦胧夜幕中继续前行。
在盼望早点儿遇到一段开阔地势的期盼中,队伍不觉间就走了有一大会儿了。
年在的年轻人,大都不知道五六十年前人们的生活。
五六十年前尚且大不相同了,更别说古代了。
在古代,除了城里面灯红酒绿的场所以外,别说乡下,就是城里面的一般人家,全都没有夜生活。
这是因为,为了省灯油省蜡烛,很多人都是趁还能看得见,就吃完了晚饭,然后就洗脚睡觉了,因故晚饭吃迟了点儿的,还摸黑吃饭呢。
所以,虽然天才黑不久一会儿,乡下到处就已经是万籁俱寂了,这大山区的乡下,就更是只听夜风声和虫鸣声了。
队伍走着走着,走在前面的,就听到前面山沟远处传来了敲小铜锣的声音:“当——,当——!”
两声铜锣响过,就听略显苍老的声音大声叫道:“屧子——!屧子——!屧子哦——!前方若有行人,就请早早避让哦——!拜托早早避让哦——!屧子哦——!”
锣敲过,人叫过,余音在山间萦绕,让人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。
听了这一串锣响人叫,将士们陡然觉得,夜色之下,山风阵阵,好像是阴风在吹,树影摇曳,有点儿像鬼影憧憧!
陡然间,大家全都觉得不再是夜风徐徐,而是阴风惨惨的了!
行军的将士,莫名其妙就感到身上在起鸡皮疙瘩!
这些人,可都是南征北战,杀人不带眨眼的军人诶!
怎么就会被这一串锣声和喊叫引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呢?
可见,特定环境对人的影响,是如何之大!
难怪,那些有阴恶目的人要干坏事了,或要骗人钱财了,都要装神弄鬼哟!
稍停了一下,将士们发现,锣声和叫声的间隔节奏,比城里的打更匠打更,要间隔得紧密一些。
大家感到,锣声和叫声已经越来越近了。
锣声响过,又一个听上去中气很足的中年人嗓音叫道:“屧子——!屧子——!屧子哦——!前方若有行人,就请早早避让——!屧子哦——!”
这一次叫过,山间余音未尽,一行有十几个人影转已经转过了山嘴,走在了王国麟、李长庚、傅荣廷、黄真和前面的传令兵们前面约五六十丈远了。
队伍还在继续向前走,但前面的将士都看到了,这一行人走路的姿势很怪。
隔着几十丈,朦朦月色下看不清面容倒不奇怪,却能看清影子。
只见这些人,个个头戴斗笠,但前面压得很低,两手下垂,且一动不动,两脚僵硬,不像是在走,倒像是在往前跳。
再近一点儿,看到每三个僵硬身影后面,就有一个正常身影。
这时,正有一个正常身影在敲锣,敲了两下又在高叫:“屧子——!屧子——!屧子哦——!前方若有行人,就请早早避让——!屧子哦——!前方好像有行人呢,拜托避让屧子,在下先行谢过了!”
两头都还在走着。
说着话,走在前面的将领已经看清了,这种步履僵硬的人有十二个,走路正常的人有四个。
每三个僵硬身影后面,就有一个走路正常的人。
每个正常人都是身披蓑衣,肩背褡裢,头戴斗笠,却没有把前面压得很低,手里则提着一面小铜锣。
两边相聚不过二十丈了,都不约而同地立住了脚。
王国麟就纵马上前三步,问道:“请问前面的老乡,你们是何人?
“你们的人少多了,我们的人这么多,怎么不先避让我们,反而要我们避让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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