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禧儿,去见见世面吧。”周夫人高兴,自然松口了,“你公婆的生意,里面蛮规矩的。以后叶先生安享晚年,叶家大大小小的买卖都是柏南和你的。”
叶柏南这时从洗手间返回包厢,走向牌桌,俯下身,环抱着程禧肩膀,“赢了多少?”
“你损我呢。”程禧犹如一只炸毛的鸡,一点即燃,“输了!”
他闷笑,“输了多少?”
“输惨了!”她腮帮子鼓,兜了一嘴的气。
叶柏南上下打量她,“衣服不是完好无恙吗?”
“嚯!常言道最毒妇人心,男人心更毒啊!”孙太太瞪他,“你盼着未婚妻输光了衣服,光溜溜坐在这?我们无所谓,你别忘了,周公子在呢!”
太太们全笑了。
程禧捏着幺鸡牌,臊得眼球充血。
“柏南不计较吃亏,我忌讳什么?”周京臣端着茶盏,大大方方笑。
没分寸。
引人浮想联翩。
孙太太瞟她,她脑袋埋低。
“大哥,禧禧输了钱,是你拿,还是我拿?”叶柏南缓缓直起腰。
“都一样。”周京臣噙笑,看着他。
“我拿。”他打开皮夹,若有所思摩挲着一排银行卡,“不单单是禧禧输牌的钱,我准岳母的医疗费,我也应该拿。”
周京臣笑意一收。
“大哥,准岳母现在住在哪家疗养院?听禧禧说,你安排搬到南郊了。”
第一次的纪念日
周夫人不乐意,“搬到南郊了?”她瞪周京臣,“你顾着华家,又顾着程家,你不嫌累啊。”
气氛骤然凝固。
叶柏南伫立在一盏白灯下,细条纹衬衫,扎紧的下襟,款式衬得他比平日里清瘦,有一股阴谋气,“周家照顾了准岳母八年,以后我负责照顾。”
“哪家疗养院?”周夫人表面笑,眼底是震慑之意,“京臣,你竟然没告诉我。”
众目睽睽,逼得他不得不开口,“新世纪。”
香港巨头投资的新世纪,内地有四家,均开在一线城市。
九位数的家庭验资,每月七位数的养护费。
若不是攀着周家、叶家,程禧连一个月的花销也担负不起。
又有多少人担负得起呢。
顶级的医疗团队,顶级的仪器和进口药,程母身体习惯了,倘若医疗降级,会痛苦排异,会不适应,迅速恶化。
程禧看窗外。
周家用金钱滋养了她,一旦失去金钱,她和过季的桃花一样,枯萎凋零。
叶柏南打电话通知秘书,去南郊新世纪接程母。
她仰头。
他恰好弯腰,“我照顾,愿意吗?”
背后依稀是一缕烫人的目光。
灼烧她。
在她皮肤上捅出一个血淋淋的洞。
愿意,周京臣怒了;不愿意,糟蹋了叶柏南的一片心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