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也不怪傅行野。傅行野跟陈焰川之间究竟是什么恩怨他不清楚,可他成釜跟傅行野是没有恩怨的,原本都是兄弟,现在却就这么站在了陈焰川一边,还按照陈焰川的吩咐真的就那么开车去撞了傅行野、制造了一出车祸。
虽然他撞的时候刻意控制了,但傅行野还是受伤了,他脑袋边上还有血迹。
成釜看着傅行野站在那里,心里愧疚的要死,可他已经站队了。
他们兄弟几人,怎么就变成这样了?
成釜很伤感,伤感之下被傅行野那样盯着、他也不敢感怀一下,只是乖乖地把车钥匙递到了傅行野手上。
傅行野拿了车钥匙,转身就走。
成釜忍不住在后面追了几步:“三哥,开车小心啊!”
回应他的,是风把门吹得关上而发出砰地一声闷响。
傅行野坐进车里后,并没有直接离开,而是在车里找了湿巾纸,仔细地擦掉了鬓角的血迹,又仔细擦了手,才给彭江舟打电话。
彭江舟睡得迷迷糊糊的,听到傅行野要聂长欢的地址,一时又昏头了。
他迷迷瞪瞪地问:“傅总,你又要过来啊?你不是有连好好的安危都顾不上的大事要忙吗?”
这话是带了浓重情绪的,彭江舟真的不理解,明明傅行野表现的那么在意好好和聂长欢,可真遇到威胁,他怎么就能做到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不过来呢?
但在这几个小时之前,陈焰川陪着傅槿东坐在包厢里,听见成釜成功撞晕了傅行野并且把他带到郊区别墅的时候,傅槿东还垂首失笑:“他倒是情深,也很清醒。不过焰川,这也是他拿准了你的行事风格,才敢这么做决定。”
“是。”陈焰川无奈,“他知道,只要他不去江州,我就肯定不会再去拿一个孩子要挟他、会选择直接朝他动手。不过大哥,你也知道,去江州拿一个孩子当筹码,费时耗力,远不如直接困住他来得简单有效。”
傅槿东笑:“也有道理。”
……
傅行野到达聂长欢所住的长河里小区门外时,时间是凌晨四点多。
虽然现在刚入冬,但江州所处的地理位置、让它俨然已经进入了隆冬时节的天气。
人只是站在那里,就觉得手脚都要冻掉了般的刺痛,耳朵更像是要被寒风给割走了。
彭江舟裹着厚重的羽绒服,脑袋也一半都缩在里面赶过来的时候,就看见傅行野身子笔挺地站在小区大门口,一动不动地望着小区里面出神。
彭江舟走近,看见傅行野依旧是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一件神色大衣,西裤裤管被寒风一抖一抖的,让他觉得更冷了。
彭江舟看着傅行野下巴上的青涩胡茬,闷闷地喊了声:“傅总。”
傅行野偏头看他:“想到进小区的办法了吗?”
彭江舟摇头,他原本还有些人脉的,想进小区易如反掌,可现如今他被辞退,那些人脉就指望不上了,虽然他之前也趁着其他住户进去的时候混进去过几次,但眼下凌晨四点多,这种办法显然不可行。
傅行野等他说完,就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,三两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。
没过几分钟,就有物业的经理一边用手扒拉头上的乱发一边跑出来:“是傅总吗?哎哟,这天寒地冻的,您赶紧请进!咱们值班室里的茶都泡好了!”
傅行野略略朝对方一点头:“有劳,打扰了。”
“不敢不敢!傅总大驾光临,也就是我们总经理住得远,不然就亲自过来迎了!”
傅行野淡淡勾唇,没有笑意地笑了下:“我就不去值班室打扰各位工作和休息了,只是想请你帮个小忙。”
经理自然是连连说好,求人一般求着傅行野赶紧说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小事、自己竟能三生有幸替傅总办事这样子。
“一个住户。”
亲眼见识了权势有多么牛逼的彭江舟立刻插话:“就你们小区最漂亮的那个,还经常带着两个你们小区最漂亮的两个小孩!你肯定有印象!”
经理一愣,然后就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,恭恭敬敬地问傅行野:“您是想找聂长欢聂小姐?”
到这里,傅行野终于转头看彭江舟。
彭江舟扬了扬下巴,一副:怎么样我这个形容是不是很恰当很贴切?
其实彭江舟之所以这些天一直死守在这儿,除了守株待兔的想法,就是因为他之前用过很多种方法跟门卫打听,几个门卫一听说很漂亮又姓聂之后,就互相交换了个眼色,明显就是对聂长欢印象很深,但又绝不会告诉彭江舟的样子!
大约十分钟后,傅行野就站在了聂长欢的楼下。
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了。
楼栋里仍旧是一片漆黑,傅行野仰起头去看,看着那层楼那方黑漆漆的窗户,终于是缓缓地、缓缓地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