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最开始的时候,就是让他感觉像一只小狗,她有未被社会规训过的那种野生生命力,很多举止和反应做得和小动物一样,让他觉得她浑身都是能量,很新奇很异常。
但他记忆里,的确有她压着大腿的几次画面。
可唐观棋是唐观棋,她不会如此轻易就倒下。
郑薇声音有意放缓,让聆听者慢慢接受:
“我之前觉得她是心因性失语,因为我给她检查的时候,她曾经说过。”
“……她经常觉得周遭的一切像是在看电影,有时看东西会时大时小时近时远时清晰时模糊,好像自己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体里,而是一个旁观者在观察这个世界。”
应铎听着唐观棋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的话,站在她的角度看世界,原来世界是这样的。
女人缓慢的声音响起:“但这个在医学上,其实是严重的心理防御机制,叫解离。”
解离。
每个字砸进应铎耳中,似耳膜正颤动,预示着其实她也不是全然说谎。
郑薇一字一字吐露给应铎听,因为作为观察唐观棋的医生,她当然猜得到唐观棋的心理状态:
“一般有抑郁症的患者会出现这种情况,面临重大压力的时候会突然情绪抽离,感觉麻木,用这种方法自保,她之前的生活境况可能对她影响很大。”
应铎想起这段时间她的状态,就是麻木,僵直,那些像是逃避交流的行为,此刻像是一张大网,瞬间涌出水面,星星点点全部连起。
似这场争吵已经把她原本的样子刺激出来。
郑薇的态度很坦诚,她也知道,大概率应铎和唐观棋之间有些误会:
“唐小姐应该是本来就有心理问题,而不是骗人的,所以我一开始就推荐带她去看心理咨询师。”
郑薇之前认为她可能有心因性失语或选择性缄默症。
有些人就是会说话,但是自己长期不愿意开口,听起来像装哑,其实也算哑巴。
尽管郑薇不知道始末,也猜到他们应该有争吵,而且对唐观棋的失语有怀疑:
“我的能力实在有限,你应该请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对她的情况进行评估,再行治疗,光找我是治标不治本。”
窗外白光随着夜风一层层荡漾在窗帘上,应铎不应答,郑薇也猜不出他到底怎么想。
不知过了多久,唐观棋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,她在寿臣山的东侧房间里,入眼是熟悉的天花板。
意识还没有完全回笼,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,好像万物皆空。
闭上眼还想努力去回忆梦里的场景,努力记住婆婆在梦里的样子。
又过了一会儿,她确信自己真的明白了婆婆的意思,才再睁开眼。
艰难坐起来,视线一瞥,才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五盒斑斓糕,熟悉的包装无疑提醒她这斑斓糕是从哪来的。
她僵住了,伸手去碰,就像是婆婆突破时空将这斑斓糕带到她身边。
她坐在床边,心里翻涌。
她把斑斓糕放在床头柜上,连续大半个月感觉不到饥饿的胃,忽然感受到饥饿了,似乎催着她去吃饭。
唐观棋一转眼,却看见坐在床边看着她的应铎。
她一僵,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小声道:
“你是有事要和我说吗?”
应铎坐在那里,心绪复杂,终于出声,温柔得似以前一样:“要不要吃饭?”
唐观棋的确感觉到饥饿。
她沉默着。
本章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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