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六头摇得拨浪鼓似的:“我哪儿知道!”他连三婶到底生了什么病都说不明白呢,只知道三婶久病不认识人,所以在余杭时才会住在别苑里。
二人大眼瞪小眼,容六心头直打鼓:“可这么多人瞧见了,咱们瞒得住么?”
容五虽不不比容六大多少,但到底是中了举人的,拍板道:“咱们先瞒着,真到瞒不住了,咱们跟三姐姐一块去认错!”
大家一起摊,还能少挨点罚。
容六觉得哥哥的主意很不错,两人就这么说定了。
……
朝华带着丫头和小女孩一块回到灵光寺后禅房。
楚氏在前面的佛堂听经交际,容老夫人不信这些,寺中今日也无平辈,便在禅房中点香小歇。
沉璧抱着女孩回去时,只有守在屋外的珊瑚看见。
珊瑚放下针线走了过来,甘棠赶紧上前一步把珊瑚拦住,珊瑚虽停下了脚步,却疑惑的看了眼禅房。
“这是怎么了?怎么还抱着女孩?不是六姑娘罢?”
甘棠笑着岔开:“哪能呀,是个可怜孩子,市集上叫人撞昏过去了,就倒在姑娘脚边,姑娘瞧着不忍心就先带回来。”
珊瑚还想迈脚,甘棠继续同她拉扯闲话:“得亏遇上我们姑娘了,要是碰上拍花子的,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可不遭了罪。”
珊瑚听了“哎哟”一声:“那要不要我叫人请大夫去?也得找找她爹娘呀发。”
“已经吩咐人找她父母了,只是忘了请大夫来。”甘棠立时点头,“还是姐姐想得周到。”
禅房中烧着暖盆,芸苓捧来盆,朝华洗过手,解开女孩的衣衫。
除了医馆中那几个病人外,这还是朝华第一次为外人施针,许是练得多了,她下手的时候竟一点也不慌。
好像她身在梅阁,四下无人,眼中只有手,手中只有针。
方才心中默认的那几个穴位一一扎上针,女孩的呼吸越来越平稳。
芸苓是见过姑娘扎针的,她还是大气都不敢喘,直到姑娘收针,她才长出口气:“姑娘,她没事了罢?”
朝华伸手摸摸女孩的脉,她跟萧老大夫刚学不久,不敢拿大:“叫人请个大夫来。”
甘棠就在此时进屋:“已经去请了。”
不一时请的大夫就来了,是寺前街上小医馆的大夫。
老大夫一把花白胡子,知道是权贵人家请他,进门先作揖行礼,待看到床上躺的人,老大夫惊道:“这不是大妞嘛,怎么躺在这儿了?”
甘棠芸苓面面相觑,都还没找到这姑娘的父母呢,反让大夫先认出来了。
朝华先怔后笑,是了,这女孩的父母既是在集市上走动做小生意的,羊角风又不是寻常病,自然带她看过这里的大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