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姑娘惊诧:“往年你都慢好几针呢,怎么今年这样快?”
最后是喜蛛应巧,这个就是赌运气的,外头买的小喜盒儿,一人开一个,谁的盒中蛛丝成网,谁就是赢家。
梅姑娘和朝华开的都织成了网,但朝华那张网要更圆满。
一众女孩都愿意把头名归给朝华。
余知府夫人把预备好的乞巧会彩头取出来给朝华,盒盖一开,众女皆惊。
是一对蛛蛛簪,金头金爪,整块红宝石作身,口吐金丝,在细足下密密成正圆。
梅家姑娘“哎呀”出声:“早知是这样好的彩头,我就再争一争了!”
还有几家闺秀附和她的话,大家都是嘴上这么说,人人皆知容朝华是为了什么婚事艰难,如今知府夫人乞巧会的头名彩头,,给了她才是无人会说个“不”字。
余知府夫人笑看朝华一眼:“蜘蛛集,百事喜,是专给你添喜的。”
文星塔
华枝春怀愫
今日七夕,虽暑热未散,街市上也是热闹非凡。
不分年老年少,有情无情都在市集上买花灯,走鹊桥,赌喜蛛盒儿玩。
西湖边更是岸无余舟,点一盏船灯泛舟湖上,在船篷下窥听银河鹊声。
万松书院今日并不休沐,还有二十来日学子们就要下场科举,原来五日一休的,现在几乎无人休了。
松风清夜,萤窗三更。
人人桌前都摆有一只长竹筒,一早一晚两回到膳堂去灌满苦茶,饮上一口舌头都能给苦麻了。
徐年说:“这煎的哪是茶啊?是黄连的根和我的命啊!”他一面埋怨一面猛灌下一口,苦得直晃脑袋。
就这还供不应求,甲乙丙丁几个号房轮番抢茶,一大清早茶刚出锅时,就得派几个身壮的去膳堂抢茶。
沈聿便是那个起得早,身体壮的人。
接连半月,他们这一排六间学舍十二桶茶都是他一个人打回来的。楚六十分过意不去,每天夜里都说:“明儿你早早叫我,我起来陪你一道去。”
沈聿总是答应,可等楚六第二日醒转时,他的那份茶已经摆在书桌上了。
“楚兄,你睡不足连半天课业都难坚持,抢茶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就好。”
楚六万分感动:“沈兄,我必好好用功,怎么也不能堕了你的名头。”他如今且算是沈聿的半个学生了。
往日大家伙都能沉心苦读,今日七夕,就都有些神思不属。
徐年捧着书在沈聿和楚六的学舍里蹭灯:“我听说年年七夕节,咱们书院的只要穿着院服到灯节上逛一逛,说不准就能被哪家的小娘子给瞧中。”
楚六默然,去岁这个时候,他想法设法的想带三妹妹出门走鹊桥。
三妹妹不答应,他只好送了一盏喜鹊灯,今年已然连灯都不能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