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跟上了,就按姑娘说的,凡有家人不想治的,赶出家门的,都带上医船。”
朝华一面点头一面指图,芸苓便把最后剩下的两张图悬到木架子上。
远看对比依旧分不出好坏,朝华道:“叫管事告诉庄宅牙人,两处屋子都要看看再作定夺。”
说完这句,朝华搁下庄宅图,一面解身上外出见客的衣裳一面往寝屋里去。
摘钗环脱手镯,搁到妆奁桌上,最后发间只留了几支花头长簪。
回头一看,几个丫头都跟着她,她眉梢微抬:“怎么?还有什么事要报?”
青檀清了清嗓子:“沈公子来了,这会儿正在琅玕簃。”
莼鲈
华枝春怀愫
朝华乍听他来,耳廓微热。
青檀几人都觉姑娘辛苦奔波,又知姑娘与沈公子私下已有默契。
早先老爷几回请,他都婉拒了不来,浴佛节才过了几天呀?巴巴的上门来了,可不替姑娘高兴么。
几个丫头彼此互望,眉间的喜意藏都藏不住。
沈公子一来,司书赶紧来濯缨阁报信,青檀一听就给他塞了把大钱,又给他一盘糕饼果子,吩咐他:“再有什么,你都赶紧报过来!”
青檀接着禀报:“听司书说,原本浴佛节那日沈公子是应了老爷要一道去三潭印月放生的,只是忙课业,就写信送来,说改日再上门向老爷请教文章。”
“老爷回信说课业是正事,让沈公子不论何时,得了闲再来。”
沈聿那日忙的正事,就是带一份结缘豆去三天竺。
这个改日,就改到了今日。
朝华越听越是耳廓发热。
几个丫头方才还互换眼色,见姑娘脸色越来越肃正,知道姑娘这是害羞了,都不敢再笑。
人人心里都明白,沈公子这是用一个由头,见姑娘两回。
甘棠瞧了青檀紫芝一眼:“青檀,花房送了芍药来,你选两枝剪下来插瓶。紫芝,你去收点一下余家带来的回礼,把那两张硬黄归库。”
余世娟怎么也不肯留下那两张吴彩鸾的硬黄,说她借去赏玩已久,再不还失了美意。
“我也不舍得,但我猜容妹妹箱子里好东西还多,有借有还,再借不难,若有好的你再借给我临摹。”
非把那两张硬黄放到匣中,让朝华带回来。
待紫芝青檀全退到外间忙活,甘棠便将朝华刚换下来的衣裳挂到衣桁上:“姑娘去了余府回来,是不是得往老爷那请个安?”
朝华耳上热意刚褪,被甘棠一句话说得又热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