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玉白嘴角微抽,刘季这满满的恶意都快要溢出来了,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,无语的往后退了几步,回到客位上坐下来,提起茶壶自己往空了的茶杯里倒茶,边倒边解释:
“刘老爷莫要误会,在下不才,略通礼乐,刚和村长在商议四姑娘学琴之事。”
刘季在他对面坐下,想喝茶没找到,干脆不喝了,清了清嗓子,嘁道:“老子谢谢你啊,但我信你个鬼,说!你来我家做什么?”
秦瑶倒了杯茶放到炸毛的刘季手边,刘季心里一喜,差点没崩住要翘起嘴角。
一杯茶水饮尽,底气十足,盯着对面的人,听他要说什么。
甄玉白觉得自己挺冤枉的,喝口茶润润嗓子,犹豫片刻这才开口道:
“刘老爷,你家先生可能不太好。”
此话一出,刘季差点跳起来要打他,“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,我老师好好的在京城,你知道什么!”
甄玉白不与他争辩,沉声继续道:“旧疾复发,心疾抑郁,恐时日不多。”
刘季心头猛的一震,见甄玉白认真的神情不像是故意来恶心吓唬自己,顿时哑了声。
“每一个字都是我亲眼所见,信不信由你,我不过是记在村长救命的恩情上,过来提醒一句。”
甄玉白朝秦瑶那抱了抱拳,“村长,既然刘老爷不欢迎在下,那在下就先告辞了。”
起身,拿起他放在廊下的伞,大步出门去,留下屋内面面相觑的夫妇二人。
她要出去转转
甄玉白离开了,留下来的话却如同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,狠狠砸开了一朵高高飞溅的水花。
刘季深呼吸两口气,突然接收到老师就快要死了的消息,脑子里想的不是害怕担心,而是原因。
“老头走的时候还好好的,精神头也很足,怎么就突然时日无多了?”
“还有,什么叫做时日无多?是只剩下几天了还是还有好几个月?”
刘季这才想起来要去追甄玉白,他得问清楚这个时日无多的什么意思,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。
可惜跑出门去,人都走得没影了。
阿旺已将马车停好,从门口经过,看到怔在门口的大老爷,关心的问了一句:“大老爷您还好吗?”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呢。
不过任凭是谁,突然得知自己的恩师病重将死,脸色应该也不会好看。
阿旺来到堂屋,秦瑶神色如常,她向来遇事镇定不会有太大情绪波动,见刘季朝着老宅那边跑去了,猜到他是要去找刘肥打听京城情况,收回目光,问阿旺:“租子收得怎么样?”
阿旺递上租单,上面清楚记录了每家租户的租金数据。
和去年上半年差不多的,但因为没有了粮税,总体数据多了二两银子。
“已留下足够家中日常用的麦子,余下都已经卖掉了,得银二十两整,都在老爷手里拿着。”阿旺如实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