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种事情,向来是不能完全预测的,本地不严重,不代表临县不严重。
秦瑶拍掉手上灰烬站起身,对刘季说:“感谢惠阳郡主吧,要是没有郡主和亲,战事继续,紫荆府的存粮完全留不住。”
刘季嘴上先是习惯性的应:“是是是。”
但应完,又忍不住嘀咕:“同窗们都说,只有弱国才会答应和亲这样屈辱的事。”
秦瑶刚刚稍微舒展的眉头瞬间紧皱,回头看了刘季一眼,“你同窗们都这么说?”
刘季不清楚她是什么立场,赶紧撇清自己,“是他们这么说,我可没这么说过。”
话说完,他就看见她脸上露出一个不知是鄙夷还是什么的讥笑,“看来你们这帮书生都把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!”
刘季弱弱道:“能不能不要用‘你们?我没说过好不好”
“你若不认同,刚刚就不会让我听见你说的那句话。”秦瑶冷嗤一声,“你们这帮书生,眼界格局都小得令我震惊。”
这么说的话,刘季可就不服了,拱手朝秦瑶一作揖,语气很冲的说:“请娘子赐教!”
他倒要听听她能有多大的眼界和格局。
秦瑶本不想跟他这样的废物多说,但转念一想,日后考科举走仕途,有必要培养一下他的政治敏感度,深吸一口气,压下不爽,示意他牵起马,一边往县城那边走,一边道:
“如果你是京都里的那位,刚结束了几十年的战乱,建立起一个统一的国家,你觉得下一步最该做什么?”
刘季没答,因为他的答案是广纳天下美人入宫,逍遥快活,享受人间极乐。
不过这话说出来,他今天必死无疑,还是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比较好。
他那眼珠子一转,秦瑶就知道没想好事,睨了他一眼,这才继续说:
“要想知道下一步怎么做,就得先回想,之前的乱世为何会出现。”
这个思路听着有点新鲜,刘季难得动了下脑子,回想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可惜这是近年的事,史官还没写呢,先生也没教,不知从何想起。
发疯
秦瑶便问他:“你觉得一个稳固强大的国家,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是什么?”
这个倒是不难,刘季随口就能答上,“广阔肥沃的土地,还有勤劳的子民。”
秦瑶点点头,又问:“什么原因会动摇到土地的广袤和子民的勤劳?”
这个也好答,眼前就有。
刘季指着官道两边的庄子,这些田地,全是本县大地主的,这些人非富即贵,早早就动用自己手里的权利把最好的良田拢在手里。
而普通老百姓想要养活自己,就只能租种他们的田地,成为佃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