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苦涩的中药味儿弥漫在道观上空,煮在陶罐里的药汁噗噗翻涌出来。
刘季知道,自己又活过来了。
但他现在浑身无力,开口叫了刘琪一声,没想到嗓子也是哑的,啊啊半天没把人弄醒,直接抓起手边小石块,砸过去!
“唉哟!”刘琪吃痛惊坐而起,见到睁着眼睛的刘季,惊喜道:“三叔,你活过来了啊!”
刘季无语的翻了个白眼,转向翻涌的陶罐,刘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这才发现药已经溢出来,又是一阵手忙脚乱。
王五被折腾醒,见刘季清醒过来,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不过等刘季把药喝完后,三人又陷入更大的困境之中——没钱回家。
此处距离开阳县至少还有半个月脚程,这半个月的吃喝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。
王五拍拍自己衣兜,空空如也。
刘琪抖了抖全身,掉下来一把缺口朴刀,拿去当铺人家都不收。
刘季暗瞄了下自己的胸口,他还有两吊铜板,租个车还是够的。
帮刘琪就算了,两人同村的,祖上沾亲带故,回头还能找村长找补回来。
但他凭什么要帮王五出钱?
刘琪:我脏了
于是,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,喝了几副药已经好得差不多的刘季,偷偷摸摸叫醒刘琪,撇下还在熟睡中的王五就跑了。
刘琪心理负担挺重,几次想返回,都被刘季以长辈的身份压制喊了回来。
刘季麻溜找了个车租下,二人坐着牛车赶了两日,确定王五追不上来,这才得空教育年轻人。
“人不为己天诛地灭,叔跟你说实话,叔确实还有点铜子在身上,但这点钱根本不够三人使的,就是你我二人,也很勉强。”
“你小子要是还想回家过年,就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,有那闲工夫,认真想一想咱们俩怎么赚钱吧。”
先前是因为在关外,人多结伴安全,但现在都入关了,各走各的,谁也别耽误谁
刘琪心里还是不好受,小声道:“王叔身上一文钱都没有,现在天又这么冷,他怎么回去啊?”
“你怎么就知道他一文钱没有?”刘季反问。
刘琪一怔,“他有吗?”
刘季嗤笑一声,递给他一个你小子还是太年轻的眼神,“这年头,出门在外谁不给自己留点底啊,你看他那双鞋,绑得那样结实,里面肯定有货。”
“那他为什么还说自己没钱?”刘琪不解追问。
刘季一副老子早已看穿的嘚瑟神情,“不想给咱们俩用呗。”
眼看刘琪还要问,刘季已经不耐烦了,“牛车就只送咱们到这,今晚在这驿馆外休息一晚,明天想想怎么赚钱买吃的走回家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