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夜里。
新开的地平线酒吧免费酒水无限量供应仅限一晚的消息,早就传遍了第六区。
刚从大涨潮中恢复过来的人们都需要释放压力,于是,地平线酒吧当天晚上简直是人满为患,像极了小长假时的各种旅游景点。
米歇尔、阿吉和莎莉拖着夏年来到了地平线酒吧,连黛比都千里迢迢赶了过来,看着吧台上、桌子上、架子上堆满的各式各样的酒水两眼放光!
“咱们不会一晚上就给老板喝倒闭吧?”猛灌了自己三杯的米歇尔喷着酒气说道。
“这老板肯定是个大土豪!”阿吉兴奋坏了,抱着一小桶冰块跑了过来,拿着夹子熟练地给大伙的酒杯里上冰。
“要么就是个不知道第六区有多少酒蒙子、一晚上战斗力有多强悍的二愣子!”米歇尔补充道。
夏年却有些心不在焉。
她喝了几口之后,便借口尿遁,直接上了二楼。
二楼基本都是些装修相当有特色的包厢,此时包厢门都紧闭着。她目不斜视地直接朝着最里面的包厢走去,直接拉开了包厢的门——
坐在门内的青年抬起头看向她,青色的眼眸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,无辜地眨了眨。
“……太快了吧,小年。”他说道,“我还没准备好呢。”
夏年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古典吉他,以及那松松垮垮的琴弦上。
“我在调音。”像是知道夏年在想什么似得,喻寻说道,“这是古典吉他,需要用老法子调音,但我很喜欢这种腔内共振的感觉,让音乐都有了重量呢。”
“……你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?”夏年无奈道,坐在了他不远处的沙发上。
“及时行乐呀。”喻寻眯着眼睛笑道。
一个在疯人院里面蹲了五十多年的人可没资格说这个。夏年心里想着。他明明很强,明明已经不知通过何种方式获得了感染的力量,却甘愿一直呆在那种地方。
……五十多年啊。
她忽然感觉到一阵涌上来的心酸,咬了咬牙,不自然地挪开了目光,像是要隐藏快要溢出来的情绪。
她说道:“今晚这个活动,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吗?”
——一场人满为患的活动,能够轻松掩盖他们在酒吧内会面之事,也会让他们的相遇变得顺理成章。
喻寻笑了起来,手指在琴弦上拂过,发出和谐的乐声来:“也不算吧,只是感觉第六区人都挺不开心的,所以搞个小活动,活跃一下气氛。”
夏年只想扶额。
“不好吗?”喻寻说道,“若是不能享受世界,又何必拯救它?”
夏年沉默地注视他片刻,终于还是笑了起来。
“……过了这么多年,你还是老样子。”如此率性随意,谁又能认得出来这居然是个搞学术的人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