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没过多久,黛比就气鼓鼓地从病房里面跑了出来,大声抱怨着自己的老爸依然是那个暴躁又古板的坏性子,她和他完全没有共同语言!
“他就骂我轻信灯塔的那帮人,我靠,我当然知道我做错事情了,需要他再接着骂吗?骂了五分钟都没停!”黛比脑袋大了一圈。
夏年很同情地拍了拍黛比的肩膀。
……她太能感同身受了。毕竟,平日在诊所里,她和安德烈也没少被老唐恩猛烈的炮火给轰炸过。
“不过倒也真是亲切。”黛比感叹道,“……见鬼,我这感慨听起来真是又矫情又受虐狂。”
“你的福气在后头呢。”夏年乐呵呵地说道。
黛比瞪了夏年一眼,说道:“老头儿喊你进去。”
夏年指了指自己:“喊我?”
“对呀。”黛比抱胸说道,嬉皮笑脸的,“快进去吧。”
夏年有些疑惑,她还以为黛比要和老唐恩聊上个几小时才会出来的,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?
她走进病房,老唐恩一看见她,就拍了拍床沿,让她坐下。
“无聊的嘘寒问暖废话就省了。”他直接打断了夏年的寒暄吟唱术,“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。”
夏年说道:“嗯,您问。”
老唐恩侧过脸,一双如鹰的眼眸紧紧盯住了夏年。
“……你告诉我,”老唐恩说道,“我是怎么活过来的?”
夏年丝毫不意外老唐恩会提出这样的问题。
她没有移开视线,而是平静地与他对视,眸光里流露出了些许笑意来:“这是作为一名学者的好奇心吗?”
“我不可能活着。”老唐恩说道,“……甚至黛比也是。”
他和夏年,恐怕是这个世界上对这两个事实认知最为清楚的人了。
夏年不置可否,只是微笑。
老唐恩接着说道:“黛比醒来,我也活着,你一点都不惊讶——小年,你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。不会有人比你更清楚了,可你却半点不意外。”
停顿了片刻后,他忽然说道:“……你到底是谁?”
夏年感叹道:“唐恩医生……”
“我从很久以前就觉得你不是正常人了,”老唐恩说道,“一个二十岁的孩子而已,你究竟哪来的时间学会那么多东西,徒手格斗、计算机、医学、电子工程、义体工程……甚至把潮汐了望那本能砸死人的教科书全部背了下去。”
“不是正常人”的夏年:“……听起来我就像是挨骂了一样。”
老唐恩没有管夏年的吐槽,他接着说道:“在那之后,奇怪的事情就层出不穷。且不提你来了之后,诊所里出现的那些不符合常理的怪事,单单今天,就发生了两起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。小年啊,如果我此刻还是以前的我,一定会探究清楚,打破砂锅问到底的,我绝对忍受不了这种与我的世界观相违背的怪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