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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3 章（第5页）

&esp;&esp;方仲山却无比烦躁，他低声喃喃说道：“我现在越来越觉得，一个导演……不，一个人能像你一样，太令人羡慕了。”

&esp;&esp;他显得有些沧桑，声音沙哑，带着压抑的癫狂。

&esp;&esp;欧执名本能的觉得不对，却仍是说道：“你以前不是觉得，自己过得比我更轻松，想骂就骂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那是我不怕。”

&esp;&esp;方仲山忽然站起来，直愣愣的盯着他，“现在我怕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这次是真的怕了。”

&esp;&esp;他的情绪似乎压抑在即将爆发的火山之下，连说话都变得咬牙切齿。

&esp;&esp;“你不用梦到那些恐怖的梦境，你也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，你甚至不怕说真话会遭报应！“

&esp;&esp;方仲山撑着沙发靠背，双眼尽是血丝，瞪大了看欧执名，“我好羡慕你，想说什么说什么，想做什么做什么。”

&esp;&esp;欧执名从没见过这样的方仲山，他下意识想要安抚这位陷入狂躁的朋友。

&esp;&esp;“没什么好羡慕的，任何人都有表达自己想法的权利，就看自己想不想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不，你不明白，你从来不明白这些会带来多大麻烦！”

&esp;&esp;方仲山骤然暴躁，急促的绕过沙发，抓住了欧执名的手臂。

&esp;&esp;突然的一下，欧执名手中的醒酒器和酒瓶相撞，都发出铿锵的声音。

&esp;&esp;欧执名手臂一挣，将红酒和醒酒器放下。

&esp;&esp;单纯的一个动作，似乎激怒了方仲山克制的怒火。

&esp;&esp;他大声喊道：“欧执名！为什么你可以说真话，我却不可以！”

&esp;&esp;“方仲山！”

&esp;&esp;欧执名一声呼喊，仿佛把方仲山从魔怔中叫醒。

&esp;&esp;刚才还只是怒吼的方仲山，抬手掐向欧执名的脖颈。

&esp;&esp;他眼珠血红，脸色狰狞，“你为什么没事？！”

&esp;&esp;欧执名的防身术学了许多年。

&esp;&esp;他几乎瞬间避开方仲山的袭击，然后制住了对方的双手。

&esp;&esp;干净利落的钳制，把方仲山押在地面。

&esp;&esp;在他眼前始终傲慢的老朋友，竟然呜呜的哭出声来。

&esp;&esp;欧执名狠狠压制住他，声音冷漠的说道：“方仲山，有什么问题，我们可以慢慢谈。你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
&esp;&esp;他不相信方仲山会毫无预兆的想杀他。

&esp;&esp;无论是什么原因，他愿意给朋友一个机会，慢慢谈。

&esp;&esp;然而，方仲山低声呜咽，沙哑癫狂的重复道：“好羡慕、羡慕、好羡慕……”

&esp;&esp;这样的话，听进欧执名耳里，如同惊雷。

&esp;&esp;他忽然想起，方仲山发出夸奖顾益影评的那天，给他打电话，曾经说过相同的话。

&esp;&esp;方仲山说，真羡慕你，不用像我们一样，身不由己。

&esp;&esp;什么身不由己，什么真话假话。

&esp;&esp;欧执名皱着眉，逐渐松开了钳制。

&esp;&esp;方仲山贴紧在地板上低声啜泣，根本不像他认识的男人，他不得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。

&esp;&esp;“方仲山，我可以帮你解决任何问题，但是你必须说出来——”

&esp;&esp;欧执名还在跟他谈条件，方仲山却突然暴起，挣脱出来，反手就抓过桌上酒瓶狠狠的砸过来。

&esp;&esp;玻璃稀碎，猩红的酒液四溅。

&esp;&esp;方仲山像个疯子一样，握紧了尖锐的碎酒瓶，要置欧执名于死地！

&esp;&esp;他瘦弱的身体爆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力量，每一下都直冲欧执名的颈部要害。

&esp;&esp;次次都是杀招。

&esp;&esp;狠厉得仿佛他们有血海深仇，必须在今晚立刻解决。

&esp;&esp;“凭什么是我，为什么你没事！”

&esp;&esp;方仲山的声音扭曲得尖锐，猛的扎进沙发靠背，使劲了全力。

&esp;&esp;癫狂的追击，令欧执名只能铤而走险。

&esp;&esp;他站定下来，认命般直视方仲山，等待那柄碎裂的酒瓶袭击的瞬间，迎面接过，反手将方仲山狠狠砸在沙发上。

&esp;&esp;欧执名的手掌被破碎酒瓶划破了口子，手臂也蜿蜒割裂出渗血的伤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