樱祭夜请来厨娘,将夜间猎取的飞禽烹熟,特来唤虫儿用餐。
远远就看她腰肢款摆,莲步婀娜,尤其怀里抱着一团白绒绒的小毛球,越发高贵惊艳。
本想奔去拥她,可是随后,虫儿与怀里的东西迸发出毁天灭地的恶臭,把一切美好的艳想毁于一旦。
樱祭夜远叫道“虫儿,快把怀里的东西扔开,那是个什么,好臭啊!”
对啊,她现在浑身遍体都是臭的。虫儿驻足,也对樱祭夜遥唤道“这是我新养的宠物,叫雪団,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抛弃小动物。”
“祭夜,我最近身上莫明其妙地含臭,实在不方便见你,你每日就把饭菜放在凉亭里,我到了用膳的时辰,自己会出来找吃的。”
那怎么能行?!
樱祭夜深换一口气,迎着令人作呕的臭气,疾步走到虫儿面前“那绝不能行,没有你陪我,我怎么吃得尽饭菜呢?”
“再说饭菜放在外面,秋天寒凉,你吃残羹冷炙会把身子吃坏的。”
“你傻,你笨,你丑,你坏的时候,我都不嫌弃你,如今莫名变臭而已,我更加不会厌弃你的。”
虫儿还想拒绝,被樱祭夜连拖带拽,引去膳堂。
新请的厨娘打扮端正,准备迎接女主人的到来,等虫儿自樱祭夜的身后才一露面,厨娘的脸瞬间变白,有阴绿。
好臭!好臭!简直无法呼吸了!
厨娘捂住嘴角,强硬顶住胃里的翻滚,极其艰难道“樱公子,对不起,我的手艺不精,还请你另请高明吧!”
酸液快吐出来似的,一个健步蹦出膳堂,夺门而逃。
虫儿道“怎么办,厨娘跑了。”
樱祭夜无所谓道“反正我看她也不像个有眼色的,走得越早越好。”
二人坐下用餐,虫儿偷窥樱祭夜的表情,他面上绷得镇定自若,不过脸色比眸色还绿,一口饭菜在嘴里咀嚼数千次,难以下咽。
嘻。
他能为自己忍受无止无境的臭味催磨,还挺可爱的。
虫儿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香球,亲手堵在樱祭夜的鼻孔里,道“放心吧,这味道只是暂时的。”
“等咱们成亲的时候,我会变成香喷喷的新娘子哦!”
回丹房后,虫儿暂时放弃替雀漓潇炼制妖丹,一心扑在寻找解臭的草药中。
最终在云母薄简中找到一味叫菩痲草的植物,可以祛除犳霱兽的臭毒。
天降福气。
虫儿请樱祭夜寻来菩痲草,夜夜以草汁清洗身体,臭味日渐消弥。
当她洗浴干净,特意去丹房查看时,虚掩的屋门内悉悉索索的翻腾声,格外引人注目,虫儿旋即放轻脚步,眯眼朝门缝中窥伺。
雀漓潇在屋子里东翻西倒,仿佛在找寻什么东西,鬼鬼祟祟。
他在找什么呢?
雀漓潇的手脚轻熟,翻箱倒柜,寻了许久,甚至连虫儿的私密衣衫间都摸索后,终于将目光打量在炼妖塔上。
塔门紧阖的样子十分神秘,像极猫儿的尾巴,自他心头最痒处微微一挠,凌乱了雀漓潇的剩余理智。
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不该触碰的区域。
里面装着什么……
就在他的指尖快要触碰塔壁的一瞬间。
虫儿推门,径直道“里面烧着东西呢,当心烫手!”她的声音不疾不徐,反如夹枪带棒的凶器,毫无保留,全全刺入雀漓潇犯痒的心上。
他的脸霎时火灼一般,苍华中多出丝丝不得体的殷红,结巴道“虫虫,你回来了。”
虫儿细量,他的一双空泛大眼局促不安,看天看地,始终不敢与自己对看。
遂冷静,问“我若不回来,你想找到什么?”随手将雪団安稳地放在卧榻间,盖上被子。
雀漓潇本想闭口不言,当他发现虫儿若有似无的目光都是表面的伪装,里面满满承载的都是质疑与痛心。
他的单薄脸皮倏然病态得衍厚起来,大言不惭道“我来寻什么,难道虫虫你不自知吗?”
“这已几日过去,你答应给我送的丹丸呢?”
“莫不成,虫虫总爱把自己的誓言挂在口头,反悔的时候直接张嘴吃掉便可?”
怎么轮他来反质疑自己?不过虫儿的戒心也随之消散。
恍然笑道“此事赖我,确实是我食言在先,不过漓潇你也得谅解,我最近恐怕不能替你炼丹,你就莫再来乱翻了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雀漓潇的表情倾变,“分明是你口口声声保证我有疗伤的丹丸服用的,现在又说不行?!”
他的眼睛瞪得极圆极大,黑而密长的羽睫仿如两道阴翳,严严实实地盖压着眸子里错愕的光,愈加显得失望。
“虫虫,你太过分了,我在你心里原来如此不值一钱,你对谁都好,唯独只应付我一个!”
虫儿被他的指责,无端闷头一击,连带清净无为耳朵里开始灌满杂音。
“漓潇,我对你怎么样,你心里不清楚吗?”
雀漓潇几乎咬牙切齿道“清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