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被扶到榻上,朱瑜隽徐徐醒转过来,此刻一股恐惧感从他心头涌起。
&esp;&esp;他御极二十多年来,一直都是乾纲独断,虽然也有人发出反对声,但却从未有今日这般失控过。
&esp;&esp;朝局有失控之忧,皇帝虽为天下之主,但同时也是权力的奴隶,有任何一点失去权柄的可能,对朱瑜隽来讲都极其难受。
&esp;&esp;“黄庭这个废物!”朱瑜隽忍不住骂道。
&esp;&esp;黄庭被打断了腿才撤退,这显然是官员们太过分的缘故,但朱瑜隽首先骂的却是家奴。
&esp;&esp;紧接着他又骂道:“王若林也是个废物……朕给了他机会,他就是这般办事的?”
&esp;&esp;相比于黄庭,王若林确实更让朱瑜隽生气。
&esp;&esp;黄庭好歹还和官员们周旋了许久,王若林却是话没说两句都被人抡翻了,实打实的废物一个。
&esp;&esp;大殿里就只有朱瑜隽一个人在骂,但听的人却更多,其中就包括了司礼监掌印俞培忠。
&esp;&esp;“你倒是看的好热闹!”
&esp;&esp;皇帝冰冷的声音,让俞培忠一阵胆寒,只见他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&esp;&esp;“皇上……这二人确实办事不力,但请皇上切莫为此气坏了身子!”俞培忠小心劝慰道。
&esp;&esp;“别说这些没用的,如今黄明轩被围在了北镇抚司,你说该什么办?”
&esp;&esp;面对皇帝提问,俞培忠只能尽可能回答妥帖一些,于是他说道:“回皇上……这些官员们言辞激烈,想来是被奸人蛊惑,或许可以派出德高望重的老臣,对他们进行劝说!”
&esp;&esp;这个办法俗称和稀泥,上次汪海事件就是这么办的。
&esp;&esp;但这次却和汪海事件不同,这些官员们已经对皇帝家奴动手了,这是对皇权的巨大挑衅。
&esp;&esp;所以这事儿绝不能和稀泥,必须要用最酷烈的手段,将这股邪气压下去。
&esp;&esp;“所以说,朕就没个人能靠得住,就连你也靠不住了!”朱瑜隽发出冷笑。
&esp;&esp;俞培忠明明知晓其中关窍,却还说出这种和稀泥的办法,这让朱瑜隽感到极其不满。
&esp;&esp;俞培忠叩首于地,而后道:“奴婢有罪,请皇上责罚!”
&esp;&esp;朱瑜隽盯着地上的俞培忠看了好一会儿,心头的不满才逐渐消去。
&esp;&esp;这么多年来,俞培忠对他一直忠心耿耿,如今年纪大了,朱瑜隽也不想逼迫过甚。
&esp;&esp;当然,朱瑜隽愿意对他网开一面,也是因为有备胎可以用。
&esp;&esp;“请罚就不必了,回去收拾一下……去朕陵寝监督工程吧!”
&esp;&esp;皇帝的声音冷漠而严肃,顷刻间就剥夺了俞培忠的权力,将其发配到了皇陵。
&esp;&esp;心中虽大感失落,但转瞬间俞培忠却也一阵轻松,不管怎么说他都能避过这次危局了。
&esp;&esp;更何况,皇帝也没剥夺他司礼监掌印的名号,足可保他接下来安享清闲。
&esp;&esp;“奴婢领旨!”俞培忠郑重叩首。
&esp;&esp;“去吧!”
&esp;&esp;“奴婢此去,再不能侍奉皇上跟前,还请皇上珍重!”俞培忠眼角泛出泪花道。
&esp;&esp;毕竟是多年的主仆,这一刻俞培忠流露的是真情实感。
&esp;&esp;待俞培忠离开后,朱瑜隽半晌之后才恢复了心绪平静。
&esp;&esp;把俞培忠从司礼监支走,是为了给年轻人腾出位置来,这样下面人才有冲劲儿。
&esp;&esp;而朱瑜隽要钓的第一个人,就是此刻等在门外的刘瑾忠。
&esp;&esp;“传刘瑾忠!”chapter1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