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府城,高阳巷,陈府。
&esp;&esp;广德府有姓陈的有两位最尊,以为是通判陈立诚,一位是陈家家主陈本贤。
&esp;&esp;而若论知名度的话,那一定是陈本贤最盛。
&esp;&esp;老百姓不会关心衙门里坐的是谁,但陈家的产业涉及方方面面,和百姓的牵连很多。
&esp;&esp;陈家作为广德府士绅之首,一有大事士绅便会自发找他商量。
&esp;&esp;前两天士子们殴打抓捕是大事,但和昨日到广德的黄公公相比,那就是小事一桩。
&esp;&esp;不管锦衣卫和东厂之间有什么争斗,但此时两者结合到一起,其能量无疑极端巨大。
&esp;&esp;士绅们支持士子们闹事,只需要稍稍一查便可知道,他们现在害怕姓黄的追究。
&esp;&esp;有大祸即将临头,只要是稍稍有些实力的士绅,以及直接参与了围困百户所的士子们,此刻都汇聚到了陈府。
&esp;&esp;陈本贤现在很焦灼,他终于体会到被虚名所累痛苦,正是因为陈家最强这些人才会汇聚过来。
&esp;&esp;可这些人汇聚过来,自然就会吸引锦衣卫和东厂的注意力,这对陈本贤来说是极度危险的。
&esp;&esp;他好不容易才把白莲教嫌疑压了下去,若是因此被东厂盯上,那可就惨了。
&esp;&esp;书房之内,陈本贤扶着额头,根本听不进下面众人的商讨。
&esp;&esp;最后,还是段国安走到陈本贤书案前,沉声道:“陈兄,这事儿你可得为大家想个办法!”
&esp;&esp;为什么段国安会主动开口,还不是因为他陷得最深,那天晚上去杨家堵门就是他串联的。
&esp;&esp;眼下局面一边倒,已经超出了段国安对事情的判断,他当然感到害怕了。
&esp;&esp;陈本贤放下手来,然后便道:“府衙的几位大人,可以亲自去向黄公公请罪,咱们却不行……那有什么好办法!”
&esp;&esp;这件事只要把黄庭哄好了,那自然什么都不用害怕,可他们这些人连见黄庭的资格都没有。
&esp;&esp;三才会的事情,广德几大家族就被周文柱狠狠割了肉,这次事情明显严重得多,各家族伤筋动骨恐怕都是轻的。
&esp;&esp;听到陈本贤说没有办法,段国安便道:“陈兄,听说你在卢阳有些关系,难道也不能动用?”
&esp;&esp;那知陈本贤直接拒绝道:“不能!”
&esp;&esp;没等段国安询问,陈本贤便解释道:“一旦动了那些关系,咱们只会死的更惨……就跟上吊时的绳子一样,咱们越反抗套的就越紧!”
&esp;&esp;不得不说,陈本贤看问题的告诉,是要高出段国安一个层面。
&esp;&esp;当然,陈本贤之所以能如此宠辱不惊,更多也是因为他有依仗。
&esp;&esp;因为即便东厂锦衣卫要灭了陈家,他也可以直接带全家隐入黑暗,毕竟他可是白莲教八方圣使之一。
&esp;&esp;段国安急,和他一样的还有宁有言和侯平山,在士子们闹事时他们都除了大力。
&esp;&esp;听到段国安和陈本贤的对话,这时只听宁有言道:“也不知道,这次周文柱会如何收拾咱们!”
&esp;&esp;侯平山则苦笑道:“周文柱要为难,无非是在财帛上开口,就怕那位黄公公一刀砍下来,那可连存活的机会都没有!”
&esp;&esp;见这些人悲观的样子,陈本贤一点都不可怜他们。
&esp;&esp;既然当初选择了要和锦衣卫过不去,那现在输了就该认打挨罚,怪只怪当初自己的没看清楚形势。
&esp;&esp;陈啸庭最不爽的则是,这些人把他也带下水了,每次有什么事都要把他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