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人怎就这么腻歪的?
早前也是这般吗?
是从何时起,两人竟有了情意绵绵之感,让他这个五荀老者,见到都只觉得如是不日之后成亲的小夫妻?
五六年前两人在忠义侯府时常寻见他诊治,那时候林大夫只当江曜是寻常小儿,得了机缘,能跟在五小姐身边做一个小侍卫。
时过境迁,江曜竟一步步走上了二品官身。
还找回亲生父亲,当朝楚王。
他已成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,并光明正大的陪伴在了姬时语的身边。
林大夫真是唏嘘。
可打心底的,为两人感到开怀。
郎才女貌,最是堪佩。
他这个外人看得清楚,江曜一心唯有忠义侯府的五小姐,这样将五小姐放在心坎上疼的男人。
世间不多得这等人。
因此林大夫上前来,掀开江曜身上的被褥,得见他胸膛破开的血痕,颦眉顿了手指。
“还好位子偏了几分,没伤及心和肺腑,我且开几幅药,每日煎熬三回,先养三个月。”
林大夫没忘记江曜的本性,儿时便是拼命的,长大性子更得了,他又叮嘱几句。
“江大人身上若有公务,还是尽快推掉,这些时日,卧床在榻,怎么都得静养。”
姬时语狠狠揉了一把江曜的手,“听到了吗?你得遵医嘱。”
江曜反问道:“三殿下那面如何了?”
“我爹已去入宫面圣,到时应要带我一同去,我还要向陛下请罪,不过……这些事你不要操心了。”
姬时语默默说着,江曜挪动身子便想起身,奈何胸前伤口一崩裂,鲜血便溢出麻布。
“别动!”
姬时语一个板脸,凶巴巴地让他躺了回去,“都说了伤未愈合,折腾个什么呢?”
“刀伤可不易养,江大人近日要忌大喜大悲,多平复情绪,在屋中休养生息。连累伤口复发的话,再好的药也不得治。”
林大夫亦是劝说,他明白江曜性子乖张,使了个眼神递给姬时语,让小姑娘多多上心。
“五小姐,这可不是闹着玩,这等伤养不好,往后易伤身体根本。”
“林爷爷,我都记住了。”
林大夫笑说:“那老夫将方子给萍亭。”
“好。”
林大夫退离了内室,姬时语应着颔首,边掖了江曜的被子,给少年盖好。
“阿锁。”
江曜牵住姬时语的手,他眉宇充斥着森寒,“这事是因我而起,我非得要去见楚王和皇帝。”
“好了,江曜,你得听我的话,先在这处养病,万事等你病好再说。”
“阿锁。”
江曜清冷的脸颊彰显着抗拒的神色,姬时语亦是摆了脸,她言辞凿凿,郑重认真。
“不准。江曜,我不想将你关起来,但你若非要,我也不得不如此了。”
“你还要关起来我?”
“那是自然,你不听话,我便让人抬你入暗室,关在里头。没我的命令,我不准他们放你出来。”
江曜垂下狐狸眼,静静冷冷。
姬时语不给他反驳,她下了命,嘴硬非常,“你得听我的,莫想有的没的,你身子虚弱,我会嫌弃,往后我才不要你的。”
“你不要我?”
闻言,江曜霎时抬起黑沉沉的眼瞳,他身前的小姑娘故意说着反话,是骗他又哄他。
于是姬时语的下一句便是娇俏的笑。
“对呀,所以你得养好,你太弱了,我就不愿意嫁给你啊。但你好好养病,身子康健后,能抱得动我了,举起我时,我再嫁给你!”
江曜若有所思,他沉声说:“阿锁,我单手便可抱起你。”
姬时语笑盈盈的眼一滞,她还未应声,那头江曜阴暗的眸涌起了愉悦的兴奋,他嗓音低沉悠长。
“阿锁忘了吗?那时我一只手抱着你,你还怕掉下去,腿圈上了我的腰,还将铁链缠在我的手臂上……”
“够了!”
姬时语面皮瞬间红透,她眼睛不知道放哪儿好了,飞快朝后看,瞧了瞧林大夫可是远去,屋外应没人伺候着。
这么一瞧,空无一人,唯有他们两人。
这么羞人的话,得亏没被外人听进耳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