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都鲁领兵穿过涪陵、绵竹两关,行军五日,到达了梓潼城。
我们的大军和合城的百姓早已人去楼空。
在梓潼城外,八都鲁前方派出的探马回报:“根据敌军沿路的痕迹,他们每日行军的速度大概是三十里,应该是携带了大量的百姓前进。”
八都鲁手下的万夫长喜道:“大将军,我们赶紧追上去杀吧!”
八都鲁冷静的道:“先别急,让探子把话说完。”
探马继续说道:“小的还有一个发现,第一天他们的灶膛的数量,足够十万人应用。第二天,减到了八万,然后又递减到了五万。”
八都鲁的手下道:“大将军,这说明敌人没有粮食了,他们的民夫和士兵在逃跑,我们追吧!”
八都鲁“啪”的一甩马鞭,照着那个万夫长脸上就是一下,他恨恨的说道:“愚蠢,这是南蛮子的增兵减灶之计,如果我们追上去,一定会被他们伏击的,今晚驻扎在城内,休息好了,再继续向北追赶,总有赶上的一天。”
被打的那个万夫长本来一肚子火气,但是听八都鲁这么解释,他才明白过来,其他将领也恍然大悟,都夸赞起大将军智计无双。
八都鲁也稍微有些飘飘然,但是他还是绷起脸来说道:“智者曾经说过,雄鹰可能在蓝天上折翅,孤狼可能溺死于河边,只有最小心谨慎的猎手,才能驰骋于草原之上。”
众将跟着随声附和。
当十万骑兵都进城驻扎,八都鲁就吩咐士兵到各家各户,看看能不能搜罗到敌人带不走的米粮、家畜。
蒙军再次洗劫梓潼城,挨家挨户找却什么也找不到,只是城内随处可见一人高的大瓮。
初时八都鲁不以为意,以为是当地人的风俗如此,但揭开盖子往里一看,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,却原来是火油。
他大惊失色,急忙吩咐道,快撤,撤出城外。
但是,他发现的太晚了,我军定下了这条请君入瓮,关门打狗之计,在城外的密林中、山岗上埋伏了两天两夜,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他们逃跑。
两千架机枪迅速的架设在四座城门口,刚刚组合起来的投石的器械,不断的从西面高峰上将点燃的雷火准确的抛掷到城内。
梓潼城内的百姓早已疏散,我现在正领着他们南下,八都鲁和十万蒙古兵,今夜注定要葬身于火海当中。
“轰!”
城内爆炸声不断,火油罐不断被打碎,火油倒入事先挖掘好的沟渠中,在梓潼城内织就了一张覆盖全城的火网。
天干物燥,火油遇见木质的房屋,腾地燃起熊熊烈火。
人嘶马鸣,蒙军慌乱间,毫无章法的向四门集结,但是当他们到达狭窄的城门口时,早有数百架黑洞洞的枪口等待着他们。
八都鲁慌乱间被簇拥着逃到了西门,他不知道马克沁的威力,指挥他的前锋营突围打破缺口。
五百挺机枪同时怒吼,瞬间将妄图冲出包围圈的三千蒙古骑兵打成了筛子。
八都鲁被吓呆了,他又被簇拥着登上了城楼,但是当蒙古人一上城楼。
城外的带队狙击的魏年常,就用步枪瞄准了敌人的头,一枪一个如同打烂西瓜一样,每有一个人被爆头,就是一蓬血花四溅。
这是一场没有宽恕和慈悲的战斗,没有围三阙一,没有网开一面,我军死死的将敌人围困在城内,任凭他们怎么冲锋突围,也无法冲出四座城门的机枪封锁线。
许多蒙古兵被大火烧得精神错乱了,宁可自己从十丈城头跳下摔死,也不愿活活被火烧死,即便如此,城外巡逻的枪手也会走上前,在那些没有死透,躺在地上口中汩汩往外冒血的蒙古兵的脑袋上补上一枪,可见战士们对蒙古人深切的憎恨。
风助火势,熊熊的大火燃烧整整一夜,夜色被熊熊的火光映照的恍若白昼,所以想趁机出逃的敌人根本无所遁形。
城内从哀鸿遍野,渐渐的寂静下来。
城内只剩下烧结成渣的残垣断壁,能烧的东西已经烧得干干净净,不能烧的也只有青条石砖的高大城墙还依然耸立,而蒙古人的十万精锐骑兵最终无一人逃出,全都烧成了黑炭,化作了飞灰。
带队进城搜索,绞杀残余的是吴晴亲自负责,他还亲手抓住了最大的那条鱼八都鲁。
八都鲁的三十名亲卫把他压在最下面,替他挡去了灾厄,但是我后来知道了此事,只能替八都鲁默哀,因为这才是他悲惨人生的开端。
按下梓潼城的屠杀不说,我也几乎和八都鲁同时起程南下,我让曹有闻将百姓们安置在山中暂避,百姓们听说我们军队是要南下替他们报仇雪恨,也是积极配合我们的行动,几位领头的长者也是联名保证,一定把所有人的情绪安抚好。
这样我才安心的继续上路,抄小路绕过绵竹和涪陵关,直接绕到了成都的城东。
我们之前缴获了大量的蒙古装扮,此时天已经开始降温。
下面的士兵们都换上了装束,我和三哥耶律齐也换上了貂裘、绒帽,然后将从塔海那里缴获来的七尾大纛改装一下,大摇大摆的到了成都的城下。
“开门!我们是南边归来的部队,快放我们进城。”
我跟耶律三哥学了几句蒙古话,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。
耶律齐暗地对我挑大拇指,示意我发音很到位。
“来者何人?快快报上姓名。”城头的守将是千夫长,他朗声在城头问道。
柯镇恶小声对我说道:“是问你是谁。”我点点头道:“我是大将博格托,二王子的九尾大纛,难道你们不认识吗?”
城楼上的守将定睛一看,果然是皇族专用的九尾大纛。
今八都鲁不在城中,下面的人可不敢对忽必烈不敬,这些日子就有传闻说二王子攻打大理不顺利,铩羽北归,我可别触了他的霉头。
他正要下令开城门,一人从城墙攀登而上。
“且慢!”
守将一看来人也是名千夫长,皱眉问道:“佟笃鲁安答,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