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摆摆手笑道。
三女都点点头,不再说话了。
我话是这么说,我可还是偷着决定,要对那个滑头店主惩戒一番。
工夫不大这家伙端着三碟热菜,两个拼盘儿一大盆鱼汤上来,又端上来了主食和一壶酒。
这顿饭吃的挺惬意,酱的卤味很入味,风味也算独特。
那香蒿杆嫩而不柴,滑而不腻,和豆干银鱼搭配,更是让我们对这种地方特色小吃赞不绝口。
这清炖才鱼羹更是一绝,淡水鱼肉质本来酥嫩,咸甜适口,香浓味美。
这锅奶白色的鱼汤处理的一点腥味都吃不出来,确实是很见功夫,那鱼肉入口即化的口感不但美妙,更见火候,当真是世间少有的美味。
大家吃得开心,也就都把刚才的一点不快抛到脑后了。
“这鱼还真是满鲜的。”晴儿叨了一筷子,尝了尝对我说道。
“嗯,好吃!”
芙妹也赞道。
她又给我盛了一碗汤,一边说道:“大哥,你的伤还没好,就少吃些香蒿,凉性的东西对伤势复原不好,多喝碗汤吧。”
我自然是却之不恭含笑接过,而芙妹的一席话让小龙女暗自惭愧,决定好好观察下芙妹平日里的动作,学着怎样可以让自己变得体贴一些。
娇生惯养大了的完颜萍也暗地里自我反省,发现自己对丈夫还是不够关心,也有样学样的盛了碗汤递到老爹面前,“锋郎,你也多喝点吧。”
老爹眼中含了笑意接过,可见他对完颜萍的成长十分高兴。
一碗鱼汤下肚,老爹和完颜萍也都点头称赞不已。
他夫妻俩一个在东北,一个在西北,平素嫌摘刺麻烦,都不是爱吃鱼的人,自然不知道这江鲜的美味。
而这才鱼恰好像鲶鱼的肉质,小刺少,所以他们也都放心的品尝起来。
“嘿嘿,吃出好了吧?我就是知道它值,才非要点的。”
当年在襄阳,赵昱还在的时候,他曾经宴请我们在天水阁吃过一次。
不过,那几百里水路运过去,味道就比这次吃的差了许多,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一直记着这才鱼的美味,今天到了产地自然不会轻易的放弃,弄两条来补补身子。
一顿饭,我们居然吃了将近两个时辰。
三个女人开心的啃着鸭脖、鸭翅,我和老爹喝着小酒谈天说地的聊着,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。
等到我们聊得尽兴了,才发现日头已经明显偏西了,我把店主叫过来:“这顿饭一共多少钱?”
掌柜说道:“受惠,八钱零三十文。”
我算算,这顿还真是不贵。
我们在这坐了许久,也只是见进来三两桌客人。
看来,原因还是江夏的经济不够繁荣,大家多还都下不起饭馆。
我拉着店家问了不少问题,想多了解一下情况,他自认拿了我许多的赏钱,对我是有问必答。
这人名叫张明德,就是这小酒馆的东家,因为生意不好,遣散了伙计,自己兼着跑堂的,这在后厨做饭的就是他的媳妇儿。
我们聊起江夏的民生问题,果然如我所料,江北刚刚光复,各行各业百废待兴,鼓励生产的政策吸引了许多城里的手工业者回乡务农去了。
发现这个问题,也开始让我认真考虑,及时对下一步的经济结构建设分布,作出相应的调整。
“那你怎么不也去领耕地呢?肯定是你嫌种地太苦。”芙儿好奇的问道。
这店主也看出来我们不是寻常人,老实的对我们说道:“这位夫人笑话了,小的本是这江夏城中的人。一来,到乡下,报不出户籍也就分不到田地;二来,小的这爿店是家传的产业,打小就在店里帮忙,也没有别的手艺,也只能守着这间店了;这三来,哎……不提也罢。我还有老母在堂,总不能领着她老人家下到乡下去吧,终归在城里更方便、安全些。”
我点点头说道:“你这话也有道理。”
虽然现在江淮在我们手中,但是谁又能保证蒙古人不会反攻过来?
住在城里,终归安全许多。
“这顿饭我们吃的很满意,这样,我还想再外带些卤味,你去给我包五斤鸭脖、五斤鸭掌、五斤鸭翅、再来五斤鸭腿,再来一坛子这双沟。”
我越说他的脸色越不好看,这说好的剩下的钱都是打赏他的,怎么还叫外带的呢?
心里有意见归有意见,但他只好去后厨。
等他提溜着一大荷叶包裹出来,我知道我们大概把本日的酱货差不多包圆了。
最后那五两银子,一共就找回了一钱多银子。
虽然这差不多够张明德往常一天的赏钱了,但是和四两多的赏钱相比……
但是他转念一想,也活该,谁让自己先算计人家的,怎么说今天卤味卖的都不错,基本上都卖光了。
五两银子都落入自己口袋,总算聊胜于无。
我见他初时有些不岔,但是渐渐眼神也平和了,知道他是想开了,心说这人还是个挺难得的老实人,可能家里是有什么困难。
“嗳,张大叔,看你蛮老实的,怎么刚才诳我们?莫不是以为我们外乡人好欺负呢?”
芙妹笑嘻嘻的问道。
“哎……您就别让我惭愧了,不提也罢、不提也罢。”张明德惭愧的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