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药师看了我一眼,没有说什么。
郭靖厚道些,拍拍我的手,表示放心。
我其实也很紧张,虽然知道蓉儿此次生产应该很顺利,但是只怕蒙古人会有什么下三烂的动作。
“报……”一名骑将闯入院内,大声的禀报:“郭大侠,贼酋忽必烈帅五万大军压境。另报十日前,在永安截击川蜀增援军的孟珙将军所部,孟将军下落不明,武都尉拼死逃回,现在吕大帅帐前。”
我闻报,只觉眼前一阵晕眩,二哥下落不明?
郭靖也大吃一惊,急忙问道:“为何此时才发来战报?哎,你快引我前去大帅府。”
他回头看了看,心中极为不舍,但是军情紧急,由不得他儿女情长。
“夫君!”初晴喊了我一声,她从室内出来小声跟我说道:“你师娘让你随郭伯伯去。”
却是蓉儿听见了军报,低声在屋内吩咐道。
我心里挣扎异常,虽然我重伤了金轮法王,但是我隐约感到,霍都还会前来袭扰,只得吩咐一声:“一会儿或许有人来趁火打劫,切不可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,还有谨防敌人放火。”
初晴严肃的点点头,表示明白。
我回头看看两位老前辈,他们也微微点头,表示听见了我说的话,我才皱着眉和郭靖离开。
来到了中军帐,我见到半身缠着白纱的小武,他本来稚气的脸上如今已经沾满了硝烟和血污,从左眼眶到下颌,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疤,血已经流干了,而皮肉外翻着,让他痛楚的神情越加显得狰狞。
我心有所不忍,取出刚刚炼制出的血参丹给他服下一粒。
他睁开眼看见是我,很深情的唤了声:“师兄……”
我被他恶心的头皮都麻了,也不知道他是因为那次事之后,就改了性取向,还是因为重伤之下,底气不足才导致他说话这么“媚”,我赶紧闪到一旁。
郭靖问道:“修文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小武一看师父也在,按住胸前伤口,就要挣扎着起来。
“别乱动,你直接说就好。”
“我们被打了埋伏,有一万蒙古骑兵,我们放出的斥候都被杀了……孟将军让我们谨慎……只是,敌人是趁夜间而来,我们……没有屏障,乱军中我们和孟将军失散了。我大哥被他们抓去了,还有……忽必烈抓走了柯公公……”他断断续续的说道。
“什么?”郭靖只觉睚眦欲裂,自己的恩师居然也身陷敌手,这如何让他不惊?
“郭伯伯,你要做什么?”我一把拉住要冲动行事的郭靖。
“郭大侠,要三思而后行啊。”吕文德和赵昱也都赶紧劝道,现在郭靖是襄阳战时的定海神针,如果他自乱了,襄阳城必定人心浮动。
“我要出城,你们放心,我去去就回,战阵之中,不会有谁能拦得住我。”郭靖冲动的说道。
“不行,郭大侠,现在襄阳情势危机,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啊。”赵昱继续劝道。
“无妨,我旨在救人,至多不超过一个时辰,我大师父对我恩同再造,还有我那不争气的徒弟,如果我不去试一试,实在心有不甘,若事不能为……我必然以大局为重。”
郭靖猛下决心道。
“我陪您去一趟吧,我们叔侄联手,相信不会有危险。”我说道。
“不行,你要留在阵中,如今你师傅不在,我们还要靠你来出谋划策,你也要调度好新城的防御,相信蒙古大军一定会派偏师攻打新城,如果你不在阵中,不免军心不稳。”
郭靖说道。
我摇摇头道:“有陈将军和贺都尉他们在城中坐镇,凭着城坚池深,一支偏师拿不下新野,我不能让您一个人去冒险。”
吕文德知道郭靖一定要铁了心的试一试,心想两人一起去应该更有保证,也不禁劝道:“既然郭大侠势必要走一遭,不若让改之陪你走一遭,这样我们也更加放心一些。”
郭靖叹了口气,用力的拍拍我的肩膀道:“那好吧,过儿,时间不多,我们快去快回!”
我点点头,转身回去准备。
“我陪你去!”
我收拾装备的时候,初晴和小龙女同时对我说道。
我提了一杆大枪,背挎玄铁剑,勒上衬甲,对她们说道:“千军万马,我顶多顾着自己周全,你们就别去冒险了,万一有个闪失。”
她们还要再说,三娘也想上前劝我。
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一一摆平她们,就说了声:“时间紧迫,你们就别给我添乱了。”
跨上战马,随着郭靖出了府。
不同于我的全神戒备,郭靖他只背了一把三石强弓,一壶雕翎箭,胯下汗血马,在前面领路,我们一起出了西门。
我所乘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,两匹马脚力均快,不到半个时辰,已抵达蒙古大营。
忽必烈听报郭靖竟然亲自来到,又惊又喜,忙叫人将我们俩请进帐来。
郭靖走进大帐,只见一位少年王者居中而坐,方面大耳,两目深陷,不由得一怔:“此人竟与他父亲拖雷年少时有七分相像。”
想起少年时与拖雷情深义重,此时却已阴阳相隔,不禁心中喟叹,忍不住叹了一口气。
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鼎鼎大名的元世祖,心中压抑不住把他留在此地的冲动,但是眼前的局面却不是动手的时候。
忽必烈下座相迎,一揖到地,说道:“父王在日,时常言及郭靖叔叔英雄大义,小侄仰慕不已,日来得睹尊颜,实慰生平之愿。”
郭靖拱手一揖,说道:“拖雷安答对我情谊深厚,幼时,我母子俩托庇成吉思汗帐下,也多承蒙安答多方照拂。可叹他不意忽尔谢世,令人思之神伤。”
忽必烈见郭靖说着,眼中伤心的神色越重,显然是动了真情,他自己心中也自伤感起来,当即与潇湘子、尹克西等一一引见,请郭靖上座。
我没见到金轮法王和伙工头陀,知道伙工头陀的一身功夫已经废去,不足为虑,但是金轮法王的伤势应该已然痊愈,却未见他在帐中,不禁心中疑虑交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