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含语似卑贱,气却不弱,叫龙胤墨微恼起来,正欲开口,唐碧却是拉过他坐下,持梳替他理着长发,“墨亲王正好要出去,代我送送你也好。”
“你在惯他。”龙胤墨微翘着粉唇不满道。
“怎么,没惯你吗?”
“我和你不一样。”
“哦,就因为他是公公,所以小墨也这么瞧不起人吗?”唐碧不甚熟练地以丝带绑着长发。
“不是。”
龙胤墨急忙辩道,搂着唐碧的腰,“姐姐,小墨只是怕……怕姐姐心里装满了别人,说起来,小墨如今虽有男儿勇,却是不无法给姐姐欢爱,与公公又有何差别。”
唐碧脸色红润了起来,龙胤墨的大手不规矩地抚摸起来,隔衣咬吮着她有腹部,起身一口口朝上吮去,逗得唐碧花枝乱颤,又羞又恼,“别闹了哦,再闹姐姐可要生气了。”
龙胤墨拉过她的小手,抓着自己膨胀得硬铁般的巨物,喘息道:“姐姐……它要疯了……疼……啊……”唐碧使劲捏了把,龙胤墨顿时汗如雨下,却是墨眸微眯,享受着快慰的滋味。
“唉!”唐碧重重地叹了口气,小墨正值青春飞扬,血气方刚的年纪,要他忍受这样的折磨,确实太痛苦了。
洛哥哥虽然定性极好,却连日帮她御毒,亦是热血澎湃,而唐泽和莫冉眼里的欲火,几乎可以将她生吞活剥,不是她不想,而是一想到小墨如此近地听着他们的欢爱,该是多么的痛苦,噬情蛊的痛她可是深有体会的。
她该如何是好?
送龙胤墨和苏含坐上黑凤凰,苏含回头望着她,喉中纵有千言万语,却是无法吐露一句。
二人一走,仿佛一下子又空了很多,姬香月吃过早餐,四下无人的时候冷冷地对唐碧说:“我很恨你,你害了这么多男人,会遭报应的。”
唐碧吃吃了笑了起来,“你喜欢哪个可以随便抢,我不介意。”
“咱们打个商量,我把离歌给你,你把小墨还给我。”
姬香月尽管话语狠戾,却能保持着优雅的气质,这点和艳妃有几分相似,只是艳妃她都不怕,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歌妓,纵然还有一层师姐的身份,她又有何惧。
“第一,你认识他在先,都没能抓住,二,你给了他黑凤凰,都带不走他,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他不属于你,你带不走的。”唐碧优雅地品了口茶,“至于离歌,与我无关。”
姬香月像似看异类般瞪着唐碧,“不知道说你多情好,还是无情好!离歌对人有极大的洁癖和孤傲,却被你污辱地拍卖毫不吭声,还说服我去帮忙,很难相信你对他竟然无动于衷。”
“我没杀他已经够手下留情了。”
唐碧搁下茶杯,话不投机半句多,小墨慵懒的性格,跟她这种咄咄逼人,似乎还觉得自己聪明透顶的人,怎能和得来。
她刚走出一步,姬香月陡然拔出一把软敛指在了她的胸勺。唐碧叹了口气,“拿剑指着别人的后面,是件很愚蠢的事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的后背一样毫无防备地对着别人。”
姬香月骤然转身,却惊然对上了莫冉冰冷的眸子,她没动手,莫冉却动眼了,两道冰冷的光芒射向了她的两眼中,叫她浑身颤抖地瘫软了下去。
“我救了你,你连个谢字都没有?”莫冉幽冷叹道:“你真就这么无情吗?”
“那你说我该怎么办?”唐碧像似自言自语。
“我建议你以身相许。”
“我以为我的身心已经许给了以前的莫冉,那个莫冉把我灭杀了。我想我现在恐怕没有多余的身心了。”
唐碧的声音平淡极了,看着天空飘过的浮云,“弃我去者,昨日之人不可留,乱我心者,今日之人多烦忧。”
莫冉颤然摇晃了两下,定住身子望着恍惚而去的人儿,一动不动。
姬香月醒来愤慨离开竹屋,扬言要杀了唐碧。
亦心已做好了几件的针线活,煮好了午膳,斑驳的竹影投在他身上,从西开始转向了东。
青色的长发在风中飘荡,仿佛那随风而动的竹枝,妖娆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,也没有一丝苦恼,唯有冰蓝而空洞的眼眸渗透着晶莹的泪。
洛羽的琴声逢迎唐碧的低唱轻吟,在这片光阴中流逝着。
唐泽靠着大树,听着天地间最纯美的乐章,仿佛浸入了其中。
而莫冉,仿佛被遗弃在了这个天地间,孤独地品尝着自己的泪水。
唐碧再次走出来的时候,眨了眨眼,面前的黄昏一景仿佛骤变成了一幅山水画,画的主角面色依然妖娆,背脊如竹子般依然笔挺,然而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灰色尘埃,一种忧郁得令人想哭的气息从他浑身上下流露了出来。
当唐碧的身影涌入他的视线时,那一瞬间仿佛天地为之一亮,时间定格的画面动了。
他的脸上没有笑,然而眼眸清澈流通了,刹时间绽放出如莲花盛开般的灿烂,而他的清眸,便似那天山的灵池。
不,唐碧捂着胸口落荒而逃,不期然撞在唐泽的怀中,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。
“怎么了?”唐泽顿时抱起了她,“谁欺负你了,告诉哥哥,哥哥揍他去。”
“别问。”
爱人很多,亲人却一个都没有,降落至此的唐碧连思念父母的心思都不敢有,唯恐痛苦难忍。
此刻唐泽如亲哥哥般的呵护,叫唐碧感受到了如亲人的爱。
她倒在他怀中,索性哭得畅快淋漓,哭得哽咽抽搐。
黄昏时分,庞大的黑凤凰如遮日般落在了王城墨亲王府,“希望你不要告诉他我回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