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时雍脸上的笑,没有逃过成格的目光。
&esp;&esp;她羞愤得咬牙切齿,两只眼睛红得兔子似的,嘴里还在发狠。
&esp;&esp;“你笑什么?谁准你笑的!”
&esp;&esp;“成格!”哲布沉下脸斥道:“不得对明光郡主无礼!”
&esp;&esp;“无妨。”时雍看了看成格因为气恨而咬得发白的嘴唇,敛住表情,淡定地道:“我在笑公主。”
&esp;&esp;成格刚刚消下去的气又抬了起来,“你敢笑我?”
&esp;&esp;时雍平静地道:“公主受了如此重伤,尚能坚强地面对,忍耐了整整两日才暴发,属实难得。我自然应该为公主而笑。”
&esp;&esp;她的回答令成格有些意外。
&esp;&esp;听上去,好像还是在欣赏她?
&esp;&esp;她没好意思说,前两日没有发脾气,一是身子中了迷药后不曾恢复,一直酸软无力,没有力气。二是前两天婢女都不曾让她照镜子,她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的脸。今儿晨起,趁着婢女出去倒水,偷偷拿了铜镜,这一瞧才气得发了疯。
&esp;&esp;“你”成格犹豫着,上下打量时雍,目光最后落在她手上的药箱上,“长公主说你有办法治我,你当真有么?”
&esp;&esp;时雍忍俊不禁。
&esp;&esp;“是啊,我有的是办法治你。”
&esp;&esp;成格对大晏话懂而不精,尤其一些民间俚语更是似懂非懂,闻言脸上立马浮出一丝笑意,赶紧走过去推哲布。
&esp;&esp;“三叔,你快些出去。我要让郡主为我疗伤了。”
&esp;&esp;哲布被她推得后退了两步,没什么表情地哼一声,又朝时雍拱手。
&esp;&esp;“有劳郡主。本王在外间等待。”
&esp;&esp;时雍抿唇轻笑,“医者本分。王爷无须多礼。”
&esp;&esp;哲布点点头,出去了。
&esp;&esp;那一扇差点被踢飞的木门重新合上。
&esp;&esp;时雍将药箱放好,示意成格坐在床边,将手伸出来。
&esp;&esp;为她摸了摸脉,时雍又上下打量成格的表情,“身上可还有别的伤处?”
&esp;&esp;成格听她问起,似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,脸颊突然泛红,不高兴地道:“怎么你们都来问我这个?哼!尹马这个混蛋,本公主再借他十个胆子,也不敢对本公主做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”
&esp;&esp;时雍不言不语地看着她脸上的字。
&esp;&esp;成格猛地抬手,捂住受伤的脸,双眼一红,又是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。
&esp;&esp;“你看什么?!”
&esp;&esp;时雍深吸一口气,尽量平心静气。
&esp;&esp;“他叫尹马,是你的近卫?”
&esp;&esp;成格不高兴,“你是来为本公主疗伤的,还是来问案的?”
&esp;&esp;时雍道:“知己知疲,方能尽到最大的疗效。我瞧公主这伤口带黑,是怕对方有什么诡计,万一划伤你的匕首上染有毒汁,那就麻烦了”
&esp;&esp;一听这话,成格就受不了了,脊背紧绷着打了个哆嗦,然后将自己所知的事情,竹筒倒豆子般急巴巴地告诉时雍。
&esp;&esp;时雍微微勾唇,提醒。
&esp;&esp;“公主慢慢说,不着急,还有,手不要摸脸,不要触碰伤口,以免感染。”
&esp;&esp;成格哦一声,连忙将手放下,乖顺地搁在膝盖上。
&esp;&esp;于是,时雍不费吹灰之力,就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。
&esp;&esp;并且,得知的比任何人都要详细。
&esp;&esp;那个叫尹马的近卫,是此次随成格南来的亲信侍卫长。
&esp;&esp;对唯一的女儿,乌尔格汗王十分看重,单是成格的身边就安排了近五百个侍从,还不包括丫头婆子等女侍。
&esp;&esp;正因为此,宝音便知趣地没有再派兵靠近公主和亲王,只负责了外围警戒,给北狄人留出私人空间。
&esp;&esp;在这样的情况下,尹马要对成格下手简直易如反掌。
&esp;&esp;他迷晕了成格,径直将她带上马车,大摇大摆地出了住地,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。
&esp;&esp;直到成格的贴身婢女醒过来,发现不对劲,众人这才发现公主不见了。
&esp;&esp;白马扶舟是次日凌晨赶到的晋西,得知此事,立马安排人手搜查找寻,最后在大兴寺发现了被尹马劫持的公主,将尹马斩于剑下。
&esp;&esp;在这次事件里,时雍对白马扶舟的举动最为好奇。
&esp;&esp;“当场斩杀?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
&esp;&esp;“没留活口?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
&esp;&esp;“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?”
&esp;&esp;见她反复发问,成格奇怪地看着她,咬牙切齿地道:“他们胆敢劫持本公主,还画花了本公主的脸,活该千刀万剐,还留下活口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