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郡主此番前去霄南镇,抓了庞淞,了却案情,已是大功一件。你说她还要留下来做什么呢?”
&esp;&esp;他以为赵胤不会回答,不料,他突然斜来一眼,拿起热茶轻饮一口,这才低低沉沉地道:“拿了觉远大师的观音符牌,她哪能就此收手?哼,这个天不怕,地不怕的女中豪杰,不闹出点大动静,哪里舍得回来?”
&esp;&esp;谢放微怔。
&esp;&esp;活了这么久,他还没有听赵胤这么评价过别人。
&esp;&esp;虽说“女中豪杰”几个字,听上去褒贬参半,但也是赵胤对时雍能力的认可。
&esp;&esp;再想想,时雍确也担得起。
&esp;&esp;“爷,你说郡主准备干大事,是干什么大事呢?”
&esp;&esp;赵胤侧目看他,目光锐利而冰冷。
&esp;&esp;“拭目以待。”
&esp;&esp;谢放道:“那我们要不要帮她一把?”
&esp;&esp;赵胤想了想,搓额:“不必了。吃力不讨好。我若出手,她转头就得咬我一口。”
&esp;&esp;“”
&esp;&esp;这说的是人么?
&esp;&esp;分明是野兽。
&esp;&esp;赵胤看谢放一脸怪异的表情,一道冷哼。
&esp;&esp;“这女人,与野兽无异。”
&esp;&esp;说罢,他拍拍膝盖,幽幽叹息。
&esp;&esp;“又要下雨了。”
&esp;&esp;“爷,你的腿又痛了?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
&esp;&esp;“要不要给郡主捎个口信”
&esp;&esp;赵胤身子微定,转头冷冷剜他一眼,“把今日各坊呈报上来的疫症纪要抱上来,本座要看。”
&esp;&esp;谢放无语看他。
&esp;&esp;“是。”
&esp;&esp;听说时雍要在庆寿寺里修行的时候,觉远整个人都快晕过去了。
&esp;&esp;庆寿寺是和尚庙,虽说近来也接收了一些染上疫症的女患者,可她们都不入后院,不进居处和禅房,但是,时雍不同,她一来就要了后面最僻静的院落——觉远自己住的那个禅院。
&esp;&esp;理由很简单,安静,安全,安心。
&esp;&esp;觉远一代高僧,急得气血上浮,眼前发黑,有种白白修行了几十年的感觉。
&esp;&esp;“郡主,后院皆是男子,多有不便。且郡主身份贵重”
&esp;&esp;“不不不,我不贵重,我就几十斤,倒是大师看着挺重的。”
&esp;&esp;时雍淡定地说着,表情那叫一个正经:“再者说了,大师是出家人,早已跳出三界外,不在五行中,红尘皆无,又何来性别之分?诸法空相,无受、想、行、识,不生不灭,不垢不净,不男不女便是我与大师住到一起,我相信旁人也不会胡乱嚼舌的。”
&esp;&esp;觉远一口气卡在喉头,好半晌喘不了气。
&esp;&esp;不男不女?
&esp;&esp;他万般修行,自认待人接物已是练得气定神闲,泰山崩于面而色不变,偏生就能被这女子一而再,再而三的气得破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