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哐哐哐——”
&esp;&esp;头顶那道声音更为强烈了几分。
&esp;&esp;这是一种极为强大的力量,不像人力可为。
&esp;&esp;陈红玉紧张而困惑,但是没有张嘴,也没有问。
&esp;&esp;当然,那个男人也一样。他沉默着,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。要不是陈红玉知道他就坐在那里,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。
&esp;&esp;两个刚才还用最亲近最浓烈的方式探索过彼此身体的男女,在等待救援的时间里,竟如同陌生人,疏远而冷漠。
&esp;&esp;陈红玉闭上了眼睛,默默数着自己的心跳。
&esp;&esp;寂静里,气氛怪异得几乎要逼死人。
&esp;&esp;砰——
&esp;&esp;啪!
&esp;&esp;突然,一道巨大的撞击声鼓噪着耳膜,黑暗里突然拂来一股幽冷的风,吹散了残留的香气,也吹凉了陈红玉的身子。
&esp;&esp;“喂!有人吗?谁在下面?”
&esp;&esp;头顶传来的那一道声音清晰入耳,让陈红玉羞惭得恨不得原地死去。
&esp;&esp;是阿拾。
&esp;&esp;她张了张嘴,刚想说话,胳膊却在这时被人捏紧了。
&esp;&esp;男人的体温比她高,陈红玉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,扭头过去。
&esp;&esp;黑暗里仍是黑暗,她看不清他,却能感觉到他的方向有风吹过来。
&esp;&esp;“门开了。”男人简短地说了三个字,突然在她胳膊上重重一捏,“我先走。你等。”
&esp;&esp;“你”陈红玉想说点什么。
&esp;&esp;阿拾来救,就会有逃生的机会,可是男人一旦走出门去,还要面对未知,生死难说。
&esp;&esp;她想劝他不要走,留下来,可是,她又不愿意在灯火亮起时看到他的脸也不愿意让对方看到她的脸,知道她是定国公的千金。
&esp;&esp;她丢不起这个人。
&esp;&esp;定国公府更丢不起这个人。
&esp;&esp;陈红玉默默点头。
&esp;&esp;点完才想起,他看不见。
&esp;&esp;她苦笑,嗯一声,算是回应。
&esp;&esp;男人直起身,欲言又止。
&esp;&esp;“我”
&esp;&esp;陈红玉仰起头,看着他的方向。
&esp;&esp;突然,他蹲下来,呼吸凝滞在她的脸上,“你是谁?”
&esp;&esp;陈红玉心下一跳,身子顿时绷紧,缩了缩脖子,沉默不语。
&esp;&esp;男人仿佛知道她的想法,顿了顿,“你为何不问,我是谁?”
&esp;&esp;陈红玉踌躇一下,沉默不语。
&esp;&esp;男人停顿片刻,抬头看了看仍然在哐哐作响的机括,一声叹息,慢慢松开她的胳膊,起身扭头,衣袍带出来的凉风,幽幽泛冷。
&esp;&esp;陈红玉打个寒噤,突然开口。
&esp;&esp;“我叫月娘。”
&esp;&esp;男人脚步一顿,转头看了片刻,若有似无地嗯一声,身子突然急转离去。
&esp;&esp;听着他的脚步渐渐远去,陈红玉抱紧自己,一动不动。
&esp;&esp;她不是有意骗他,而是怕将来有一天,对方突然想来找她,生出事端。
&esp;&esp;而且,这也不完全算是骗人。她娘在世时,就常唤她叫着红月。
&esp;&esp;砰!
&esp;&esp;剧烈的震动声,仿佛让整个石室都颤抖了起来。
&esp;&esp;陈红玉猛地抬头,惊愕地发现她的头顶上方,巨石竟如棋子般缓缓移动开来。这般重量的巨石,是何人在搬动?
&esp;&esp;冷风夹杂着凌然的力量扑面而来。
&esp;&esp;就在她大惑不解地时候,石板错开一个洞口,上头的火光清晰可见。
&esp;&esp;久在黑暗,乍见光线,陈红玉条件反射地抬手遮眼。
&esp;&esp;“阿拾是我。”
&esp;&esp;“红玉?”时雍几乎在她出声的刹那,便从顶上急跌而下,稳稳地落在陈红玉的面前,双眼里盛满了欣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