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我任由你处置,你别伤害她。”
&esp;&esp;邪君看着她镇定如常的脸,沉默片刻,忽而一笑。
&esp;&esp;“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女人。这世上若是少了你,那得多么寂寞?”
&esp;&esp;他笑盈盈地说着,双眼又眯了起来,慢慢走近,端详着时雍这张脸,露出嫌弃。
&esp;&esp;“我不喜欢你这模样。来人啦,给夫人备水洗漱。”
&esp;&esp;时雍脸上的易容膏是用特殊材质做成,一般的水是洗不干净的,可是邪君似乎很懂如何使用,他在水里加了药末,再轻轻搅拌,然后拿着面巾扼住时雍的身子,重重地往她脸上擦。
&esp;&esp;“乖。洗干净。”
&esp;&esp;“洗干净就漂亮了。”
&esp;&esp;时雍脑袋歪开,蹙起眉头。
&esp;&esp;那些易容药膏很快洗掉,露出她本来的面容。邪君冷笑一声,却不太满意,再次拘了水,拼命擦着她的脸。
&esp;&esp;“洗干净。再洗干净些,这样才好看。”
&esp;&esp;时雍一动不动,配合着仰起头,双眼浅浅眯起看他。他端详片刻,终是满意了,转身丢下面巾。
&esp;&esp;突然,时雍抢步上前,端起那盆水就朝他脸上泼了过去。
&esp;&esp;他猝不及防,被泼了一头一脸。
&esp;&esp;水流溅过,那张平平无奇的中年面孔慢慢褪去颜色。
&esp;&esp;咚!
&esp;&esp;铜盆落地。
&esp;&esp;时雍震惊得近乎惊恐。
&esp;&esp;“是你?”
&esp;&esp;邪君冷冷看着她,幞头上的水慢慢落下来,滴到他的眉头,嘴上,大红的喜服湿透了,他一动不动,脸上煞气弥漫。
&esp;&esp;四周安静一片,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。
&esp;&esp;邪君却突然笑了。
&esp;&esp;丢掉幞头,他甩了甩湿发,脸微微转向时雍,邪邪一笑。
&esp;&esp;“姑姑,意外吗?”
&esp;&esp;何止意外?
&esp;&esp;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!
&esp;&esp;邪君居然是白马扶舟,是那个叫着她“姑姑”的东厂厂督大人?
&esp;&esp;若非亲眼所见,时雍绝不会相信这个事实。
&esp;&esp;“为什么会是你?”
&esp;&esp;邪君道:“为什么不会是我?”
&esp;&esp;他换了白马扶舟的声音,不再是邪君那阴恻恻的样子,再有这副令人见之难忘的面孔,不是白马扶舟,又能是何人?
&esp;&esp;时雍看着没了易容膏后这张艳美绝伦的面容,心里疑惑顿生,又不得不接受现实。
&esp;&esp;“怪不得”
&esp;&esp;邪君道:“嗯?姑姑何意?”
&esp;&esp;时雍盯着他的脸,冷冷道:“大青山,锦衣卫围剿邪君,当日所有人都被围堵在洞内,没有一个漏网之鱼。死去的符二,不是真正的邪君。如非是你,那天谁又能逃得过锦衣卫的搜捕?”
&esp;&esp;“姑姑当真聪慧。”邪君淡淡一笑:“我也是事如无奈,只能自己把自己捆绑在洞里,等你和赵胤来救。”
&esp;&esp;想到那日,时雍恨不得敲爆自己的脑袋,“当时就应该怀疑你的。”
&esp;&esp;可是,当时,谁能想到?
&esp;&esp;时雍眯起眼,不可思议地看着他。
&esp;&esp;“我不懂。你到底要什么?你已贵为厂督,又是长公主的养子,堪比大晏王爷,人人敬你,尊贵非凡。尤其长公主对你,更有恩义,你怎可干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