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王氏低头抹眼泪,不吭声。
&esp;&esp;王家兄弟指着宋老太数落,宋老太尖声叫唤骂人。
&esp;&esp;“吼什么?”朱九拉下来看着宋老太,“这是你家吗?你跑到别人家撒泼,还有你的理了?”
&esp;&esp;宋老太一听就急眼了,指着王氏道:“这是我儿子家,我在我自个儿子家里,哪个管得着。我骂的是我儿媳妇,我是她老娘,别说骂她,便是打杀她也是应当的。怎么着官爷,你还能管到百姓的家务事了?”
&esp;&esp;朱九头都痛了。
&esp;&esp;若对面是个男子,他上去就撂倒。
&esp;&esp;可这是老太太,他实在无奈才出此生下策,打翻她的火笼,没了火笼老太太坐不住,肯定就回去了。
&esp;&esp;哪料,越闹越厉害。
&esp;&esp;这边的动静,隔壁的宋家人听到了。
&esp;&esp;宋家兄弟和子侄们,拎着扁担钉耙就冲了过来。
&esp;&esp;“你们谁啊你们?期负我娘是不是?”
&esp;&esp;宋家院子闹得天翻地覆,连衙门都惊动了,最先来的衙役是周明生,结果看到朱九在这儿,只得赔着笑脸两边劝劝,把事情抹过去。
&esp;&esp;等朱九从这桩倒霉的差事里回过神来,这才发现,院子里这么大的动静,阿拾都没有出来。
&esp;&esp;当真睡得这么熟?
&esp;&esp;他惊觉不对,让春秀进去看,屋里哪里还有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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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时雍绕街穿城到乌家班的时候,身后只跟着一个大黑。
&esp;&esp;谁都骗得了,就这狗子,聪慧过人。
&esp;&esp;时雍看着大黑笑,“你真是我的小跟班。”
&esp;&esp;大黑舔舌头,时雍突然想起要给它买肉的事情,忍不住笑,看到乌婵第一眼就让她差人搞点肉来喂狗。
&esp;&esp;“哼,跟你主子一样馋嘴。”乌婵笑骂着摸了大黑一把,出去让人买肉,大黑就像听得懂人话似的,摇着尾巴就跟乌婵出去了。
&esp;&esp;时雍留在屋里喝茶,不一会,乌婵回来了。
&esp;&esp;“出什么事了吗?”
&esp;&esp;两个人太过熟稔,时雍表现得再平静,乌婵还是能从细枝末节里察觉出她的真实情绪。
&esp;&esp;姐妹大概就是如此了。
&esp;&esp;时雍不跟她客气,直入正题。
&esp;&esp;“银台书局被锦衣卫盯上了。”
&esp;&esp;乌婵一惊,下意识问:“燕穆没事吧?”
&esp;&esp;时雍看她放在桌上的手都蜷缩了起来,淡淡摇了摇头,“目前没事。”
&esp;&esp;乌婵的惊心显然比她更甚,语速又快又急,“目前没事是什么意思?”
&esp;&esp;说到此,她目光突然凝在时雍脸上,带着一种复杂又莫名的愤慨。
&esp;&esp;“臭男人果然信不得,是赵胤动的手,对不对?”
&esp;&esp;时雍垂眸,“此事不能怪他”
&esp;&esp;“不怪他怪谁?”乌婵抢过话头,很是急躁,“在青山镇的时候,燕穆为了帮锦衣卫,差点把命丢了。燕穆中毒是因为什么?还不是因为赵胤他如今过河拆桥,还是不是个人?”
&esp;&esp;时雍看她正在愤怒状态,没有打断。
&esp;&esp;等他把赵胤骂了个狗血淋头,这才慢声把严文泽和画册的事情告诉她。
&esp;&esp;“只要把事情搞清楚,赵胤必不会与他为难。”
&esp;&esp;乌婵冷笑。
&esp;&esp;“锦衣卫行事素来心狠手辣,没罪的人都能罗织出几桩罪状,何况是手上有严文泽的证物?”
&esp;&esp;她望着时雍,伸手就去拔墙上的剑。
&esp;&esp;“无论如何,得把燕穆救出来”
&esp;&esp;“乌大妞!”时雍慌不迭按住她,乌婵固执地的挣扎,时雍紧紧搂住她,好半晌乌婵才冷静下来,喘着气,瞪着她。
&esp;&esp;“你还是我们的阿时吗?”
&esp;&esp;“你说我是,我就是。”
&esp;&esp;乌婵眼圈一下子红透,“那你若是阿时,怎肯为了一个男人,连燕穆都不管了?”
&esp;&esp;时雍沉下脸来,“我没有要放弃。你清醒些,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!”
&esp;&esp;她一把抽出乌婵手中的剑,丢到旁边,又将乌婵拉回椅子上坐好,又倒了杯茶水塞到她手上。
&esp;&esp;“你想过没有?若是严文泽有问题,早晚会连累燕穆,锦衣卫调查清楚是好事,不是坏事。难道你对燕穆没有信心吗?”